化妆间里，只剩下我和婆婆。

“来，晚晚，妈帮你穿上。进了陈家的门，就得守陈家的规矩。”

她开始絮叨起了她的规矩。

“第一条，就是孝顺，长辈的话要听；第二条，节俭，不能铺张浪费；第三条......”

婆婆手里拎着那件扎眼的红色寿衣，朝我逼近。

目光不经意间透过未完全关严的门缝，看见了外面的陈哲。

他背对着化妆间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在打游戏。

我愣了，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

大学校园里，他抱着吉他在我宿舍楼下唱歌；初雪那天，他把围巾裹在我脖子上，呵着白气说会一辈子对我好；求婚时，他单膝跪地，眼神真挚地说要给我一个最温暖的家。

“我们陈家，最重的就是规矩！”

婆婆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她已经走到我面前，伸手要解我衣服上的系带。

我猛地抬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妈。”

我的声音很轻，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按照我们老家的规矩，这样有福气的东西，得让最有福气的长辈先‘过过福气’，把福气沾满了，再传给小辈，才能福泽绵长。”

我拽着她的手，一步步向她逼近。

婆婆从小就信这些牛鬼蛇神，被我这番说法弄得一愣。

“你......你胡说什么！快松开！”

我却抓得更紧，另一只手把寿衣抢了过来。

“妈，您来试试！您先穿上，把福气过给您！您长命百岁了，才能更好地‘照顾’我们，更好地立陈家的‘规矩’啊！”

我并没有打算真的给她穿，就是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反了！反了！你个不孝顺的东西！你想干什么！阿哲！阿哲！！”

她的尖叫声瞬间引来了外面的人。

陈哲第一个冲进来，紧随其后的是几个亲戚。

映入他们眼帘的，正是我强行要将寿衣往婆婆身上披，而婆婆满脸惊恐，奋力挣扎，场面一片混乱。

“林晚！你干什么！”

就在这时，婆婆趁着混乱，背对着众人，用手在自己大腿内侧狠狠一掐！

瞬间那块皮肤就泛起了青紫色。

“哎呦”

她顺势瘫坐在地上，捂着大腿，哭天抢地起来。

“没天理啊！儿媳妇打婆婆啊！她不但不穿我准备的衣服，还要掐我，打我啊！大家看看，这都青了啊！”

陈哲看到母亲腿上的伤，眼睛瞬间就红了。

“林晚！你竟敢对妈动手？！你还是不是人！给我跪下！向妈道歉！”

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这场自导自演的闹剧。

“我没碰她。更不会跪。”

陈哲被我态度激怒，加上周围亲戚指指点点的目光，他脸色一黑，从后面狠狠踹了我一脚正踹在我腿窝。

我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的碎玻璃上。

“陈哲！你踹我？”

陈哲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控动手，眼神闪烁。

“我妈腿上的伤摆在那里！这么多人看着，你赶紧道歉！”

婆婆坐在地上，哭声更加凄惨。

“阿哲，别......别为了我吵架，是妈不好，妈不该多事......”

这时，小姑子沈娟听到声音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