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去找新的工作。

门被用力砸响。

裴佳欣在外疯玩了一夜，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

她进门就把一个车钥匙拍在桌上，只不过那是个模型。

“蔺海茹，我要买车。”

她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手里的动作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还在上学，买什么车？”

“上学怎么了？我有驾照了。再说了，没车很不方便。我同学都有车，最差的也是宝马3系。”

“咱家这条件，哪买得起车啊？你要三万八我都还没凑齐......”

“怎么买不起？把这房子卖了不就买得起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像是在说卖掉家里的旧报纸。

我惊呆了，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

“卖房子？那我们住哪？”

“租房子住呗。”

她不以为然地抠着刚做的美甲。

“反正这破房子又老又旧，没电梯，采光也差，早该换了。”

“卖了房子，大概能值个两百万。给我买辆五十万的车，剩下的钱还能在市中心租个高级公寓，我也能住得舒服点。”

“这样我的生活质量也能提高点，不用天天在这个破地方受罪。”

我浑身发抖，坚决反对。

“不行！这房子是你爸留下的唯一一点东西，是我们的根！绝对不能卖！”

她猛地站起来，把茶几上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啪！”玻璃碴子四溅。

“根？什么根？穷根吗？”

“蔺海茹，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你就是想让我一辈子都窝在这个破地方，跟你一样当个底层人，被人看不起！”

“我告诉你，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我有权处置！”

她开始在家里大吵大闹，像个疯子一样摔东西。

电视、花瓶、相框......能砸的都砸了。

家里一片狼藉，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浩劫。

我拦不住她，只能坐在地上哭，求她住手。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这副窝囊废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一点用都没有，只会拖累我！”

骂累了，她又要摔门而去。

临走前，她撂下一句狠话，眼神阴狠。

“你不卖房子是吧？行，那我就去借高利贷！”

“到时候利滚利，我看你卖不卖！”

我以为她只是说说气话。

可我低估了她的疯狂。

三天后，她真的带回来一张借条，还有几个纹着花臂的彪形大汉。

五十万高利贷。

借款人写的她的名字，担保人写的我的名字，还偷了我的身份证复印件。

她把借条拍在全是灰尘的茶几上。

“看见没？我已经借了。钱我都花完了。”

“你要是不卖房子替我还，这几位大哥可就要住在这儿了。”

她脸上带着得逞的笑，仿佛这不是家破人亡的巨债，而是她胜利的勋章。

那几个大汉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我看着那张借条，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

“你......你疯了！这是高利贷啊！”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她吼道，理直气壮。

“蔺海茹，你就认命吧。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这是你欠我的！你生了我，就得对我负责到底！”

她说完，转身要走，想把烂摊子留给我。

我绝望了，冲上去一把拉住她。

“佳欣，你不能走！你把话说清楚！你怎么能这么害妈妈！”

“滚开！少碰我，脏死了！”

她用力甩开我。

我本来就几天没好好吃饭，身体虚弱，站立不稳。

整个人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茶几尖锐的角上。

“咚！”

一阵剧痛袭来，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流下来。

鲜血，瞬间染红了我的衣领。

我瘫倒在地上，视线开始模糊。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

没有一丝惊慌，反而冷笑了一声。

“苦肉计？没用的，蔺海茹。”

“赶紧卖房吧，不然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跨过我的身体，像跨过一袋垃圾，带着那几个人走出了家门。

我看着天花板，心中充满了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一切？

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来没有生过她。

就在我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音。

“检测到宿主意愿达到峰值，AA清算系统已激活。”

“正在绑定宿主：蔺海茹，绑定成功。”

“开始清算目标对象：裴佳欣。”

眼前出现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光幕。

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各种数据。

【目标：裴佳欣】

【生育痛苦值：十级，折合金额：100万】

【抚养费用（金钱）：86万5千4百32元7角】

【抚养费用（时间/精力折算）：350万】

【精神损失费：500万】

【总计待偿还金额：1036万5千4百32元7角】

我看着那个天文数字，突然笑了。

女儿觉得我欠她帐，既然她这么喜欢算账，那我们就好好算算。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心里默念。

“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