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板传真来的花样照片摊在桌上，旁边是晓雅用孩子旧作业本背面画的放样图，铅笔道子改了又改，纸都快擦破了。那花样比晓雅想象中还复杂，那不是简单的菱形套花，而是菱形里嵌着细密的水波纹，水波纹中间还要做出仿镂空的效果。这需要至少三种颜色线频繁换线，对提花机的选针精度和她的操作稳定性都是极大考验。

她盯着照片看了整整一上午，眼睛发酸。本白做底，铁灰勾菱形边，浅咖色走水波纹，镂空处要依靠针法让织物自然形成空隙感。光是理清针序，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她站起身，从柜子里翻出珍藏的半张透明塑料纸，那是去年佳妮学校发来包书的，她用完了没舍得扔把它们在照片上，用最细的铅笔一点点描花样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