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刚把那个沾满油污的卡簧扳手悄悄放回工具包最里层的时候，小刘正从钻床底下钻出来，用棉纱擦着脸上的汗和油泥。那台老掉牙的摇臂钻床之前进给总是不顺溜，吭哧吭哧的，现在运转起来声音平稳了不少。小刘看见赵志刚在看，有点不好意思，低声说：“赵师傅，里头那个卡簧槽磨宽了点，我垫了片薄铜皮，好像能顶一阵子。”

“嗯。”赵志刚应了一声，没多话，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机床外壳，听了听声音，“垫铜皮不是长法，磨损快了还得换件。不过，能动脑子，是好事。”他顿了顿，从工具包里摸出个小本子，撕下一页空白纸，又从上衣口袋抽出半截铅笔头，刷刷画了个简单的零件草图，标了几个尺寸，“下次去五金市场，照着这个尺寸找个新卡簧，顺便看看有没有加厚的，买回来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