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憋在心里的话尽数倒出。

抬起头，面前却只剩空气。

他早已离开。

她的痛苦、她的决绝，他一个字也未入耳。

此刻他心中，只有那份讨好顾卿雨的蛋糕。

回到病房，顾卿雨正靠在床头，纤指拈着葡萄，悠然送入口中，脸上哪有半分头疼的样子。

见姜初瑶返回，她挑眉，眼中闪过胜利的得意：

“脸色这么差？子濯哥不肯签你那破协议？”

姜初瑶沉默。

顾卿雨对她伸出手，姿态如同施舍：

“拿来吧，我帮你签。”

在姜初瑶错愕的注视下，她竟从包里取出一枚精致印章——陈子濯的签名章！

姜初瑶不可思议的瞪大眸子：

她认得此物。

陈子濯工作忙的时候，会用它给文件盖章，和他本人的签名具有同样法律效力。

他竟然把这个都给了顾卿雨？

顾卿雨拿起印章，看也未看协议内容，便在落款处干脆地盖下“陈子濯”三字。

动作利落，带着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你不看看内容？”姜初瑶蹙眉。

“有什么可看的，无非又是你变着法儿想从他那里捞好处吧？买房？买首饰？还是直接要钱？无所谓，子濯哥说了，他的钱随便我花，这点小钱，我替他做主，赏给你了。”顾卿雨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签了，滚吧。我们都不想再看见你。”

姜初瑶攥紧协议，确认无误后塞进包里，转身就走。

这地方，多待一秒，都让她窒息。

“站住。”顾卿雨却又叫住了她，语气娇蛮，“我渴了，去，给我倒杯饮料来。”

她指了指病房茶几上放着的一瓶未开封的绿色饮料。

姜初瑶脚步顿住，本不想管她。

但怕她借题发挥，再生事端，终究沉默地走过去，打开，倒了一杯，递到她面前。

顾卿雨接过，一饮而尽。

甚至还惬意地舔了舔唇角。

然而，下一秒——

顾卿雨脸色骤变，猛地捂住喉咙，呼吸急促，脸上、脖颈迅速蔓延大片红疹！

她痛苦蜷缩，发出嗬嗬的艰难吸气声，声音充满惊恐：“水......子濯哥......救我......”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是刚刚签收完蛋糕的陈子濯。

他一眼就看到顾卿雨痛苦不堪、明显是过敏反应的模样，而姜初瑶正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那个倒了一半的饮料瓶！

“卿雨！”陈子濯脸色剧变，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顾卿雨，朝着外面怒吼，“医生！快叫医生！”

等护士将顾卿雨抬走后，他才猛地转头，目光如要杀人般射向姜初瑶，怒火滔天：“姜初瑶！你给她喝了什么？！你查过她体检记录，知道她对猕猴桃严重过敏，是不是？！”

姜初瑶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得后退半步，下意识地解释：“是她让我倒的！我不知道她过敏......”

“撒谎！”陈子濯根本不信，他冲过来一把狠狠掐住姜初瑶的脖颈，逼着她仰头面对自己暴怒的目光。

“卿雨知道自己对什么过敏，她怎么可能会让你给她倒猕猴桃汁？！我看你是疯了！脑袋不正常了！就因为卿雨夺走了我对你的宠爱，你就蓄意谋杀？！”

脖子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远不及他话语带来的万分之一伤害。

姜初瑶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没有！是她让我倒的！子濯，你相信我......”

“相信你？我只相信我的眼睛！”陈子濯看着她泪眼朦胧却依旧嘴硬的样子，怒火烧光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用力将她按倒在地，对着闻讯赶来的保镖咆哮道：

“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抓起来，送去城郊的精神病院！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