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头调转，我驶向了城中最贵的一家私人医院。

我记得我爸林建国的公文包里，有一张那家医院的体检卡。

而他最近总是借口“加班”或“应酬”，很晚才回家。

林建国那种死要面子又抠门的人，自己体检绝舍不得来这种地方。

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入口处的保安看到车标，敬礼的姿势都标准了几分。

金钱在某些时候，确实是最好用的敲门砖。

我直接走向前台，一位穿着得体护士服的接待人员露出职业微笑。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好，我帮我父亲预约一下全面的身体检查。”

“他之前好像来这边做过一些检查，叫林建国，能帮我查一下之前的记录吗？我们想做个对比。”

我报出他的身份证号。

护士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脸上露出些许歉意。

“不好意思，林小姐，我们系统里显示这个手机号确实是我们的会员，但他自己没有在我们这边做过全身体检。”

难道猜错了？

“这样啊......”

我故作失望，手指看似无意地在台面上敲了敲，腕间那块价格高昂的手表露了出来。

“那他最近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可能是咨询？或者是......陪同别人？”

护士的目光果然在我腕表上停留了一瞬，脸上的笑容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多了几分谨慎。

私立医院的前台，最懂得察言观色和权衡利弊。

她稍微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林小姐，按照规定，客户的隐私我们是绝对不能透露的。不过......”

“林先生上周确实来过，是陪同一位女士来的。具体事项，我就不太清楚了。”

哦，抓住了。

“那位女士......是不是大概这么高，微卷发，喜欢穿亮色衣服，姓宋？”

我描述着三姨的特征。

护士仔细回忆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那位女士很年轻，看起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好像......姓赵。”

不是三姨！！

难道还有小四？

信息虽然意外，但方向没错。

“那......我父亲他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比较特殊的检查？比如，男性功能方面的？”

前台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四周，“林先生，上周确实单独来做过一次......精子活性检测。报告前天刚出来。”

一个更荒谬的可能性窜入我的脑海。

他已经让某个女人怀孕了，需要确认那孩子是不是他的！

我努力保持镇定，对前台表示感谢，转身离开。

走向停车场的时候，我的脚步甚至有些虚浮。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被恶心到的愤怒和接近真相的冰冷战栗。

林建国，我的好父亲。

你真的，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我的认知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