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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上一世,我咬死不同意离婚,林雪情恨我入骨。
我总想着,等孩子们再大些,她说不定能回心转意。
可等来的,是她带着三个女儿去国外,给苏易柏办了一场轰动全网的沙滩婚礼。
我追去质问,却被汽车撞飞。
她和三个女儿就站在沙滩那头,眼神没有半分波澜。
意识消散之际,我听到三个女儿拍着手说:
“太好了!以后苏叔叔就是我们爸爸了!”
葬礼上,小儿子乐乐哭得撕心裂肺,旁人还劝她:
“哭什么哭?你爸爸要是早点同意离婚,哪会出这事?”
“这都是他自找的!”
后来,乐乐想我想到生病,没撑多久也走了。
直到那时我才懂,我守的从来不是家,是场笑话。
所以这一世,我只有一个想法:
带着乐乐彻底离开,让他们一家子过去吧!
1.
“沈憬屿,你说同意离婚,却偏要带乐乐那个病秧子走,你觉得我会信?”
林雪情捏着钢笔,眼底满是怀疑。
她准是以为,我又在玩什么“用孩子绑住她”的把戏。
我懒得跟她掰扯,把离婚协议往她面前推了推:
“爱信不信,赶紧签字!”
她盯着我看了半分钟后,终于俯身签字,然后将钢笔“啪”地砸在纸上:
“你最好说话算话!”
我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回到自己房间,我给远在英国的母亲打去了电话:
“妈,我和林雪情在办离婚,等证下来,我就带乐乐去找你们。”
“爸爸?”房门轻轻推开,乐乐抱着老虎玩偶,软乎乎的声音带着期待,“生日派对什么时候开始呀?”
我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瞬间放轻:
“乖,爸爸这就带你下去。”
七年前,林雪情诞下四胞胎,
三个女儿团团、圆圆、满满,还有小儿子乐乐。
今天是他们七岁生日。
我刚拎着礼物走到拐角,书房里的对话就将我钉在了原地。
“雪情,你真要为了我离婚啊?”
苏易柏的声音有些哽咽:“团团他们多可爱,他不管带哪个走,我都心疼。而且他那么爱你,万一反悔怎么办?”
“他敢!”
林雪情的声音冷硬:“不签我们就直接去国外办婚礼,让他永远见不到孩子!”
“苏叔叔你别哭。”
圆圆的声音插了进来,“我才不跟坏爸爸走!”
“我也是!”团团跟着附和。
满满更兴奋:“我们去国外给你和妈妈当花童好不好?”
我指甲嵌进掌心,疼的发麻。
即使前世已见识了她们的背叛,可再听一次,心还是像被攥紧似的疼。
我深吸一口气,冷脸走出拐角。
“生日宴要开始了。”
苏易柏一幅受了惊吓的模样,慌忙拉我:“沈先生,我知道你不欢迎我,我这就走。”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突然脚一崴,猛地拽着我的胳膊往楼梯下滚!
“啊——”
后背撞在台阶上,剧痛顺着脊椎窜上来。
我看见林雪情和三个女儿冲过来,原本伸向我的手,在听见苏易柏一声闷哼后,硬生生转了方向,全围到他身边。
她们扶着苏易柏急匆匆往外跑,三个女儿跟在后面,没一个人回头看我。
只有乐乐跌跌撞撞跑过来,小小的身子趴在我身边,哭着喊:
“爸爸,你醒醒!乐乐怕......”
2.
再次醒来,我已经在医院了。
一连三天,林雪情和三个女儿连个电话都没有,只有乐乐每天准时来,用小勺子喂我喝粥,奶声奶气地问:
“爸爸,你今天疼不疼呀?”
这天傍晚,门没关严,护士的闲聊飘了进来。
“VIP病房的林小姐对苏先生真好,天天守着不说,还亲自煲汤。”
“听说当年林小姐出车祸,是苏先生拼了命给她输的血,难怪这么上心呢!”
我猛地睁大了眼。
当年从车祸现场拼命拖出林雪情的是我。
给她输了1000毫升血,差点晕过去的也是我。
这些功劳,怎么就成了苏易柏的?
我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的情绪。
算了,这一世都要走了,争这些陈年旧事,没意思。
出院这天,我路过VIP病房,透过门缝,看见林雪情正端着鸡汤,喂给苏易柏,眼底的温柔能溺死人。
我的三个女儿,一个给他捶背,一个给他讲故事,一个喂水果。
“雪情,沈先生伤得比我重,你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苏易柏假惺惺地说,眼里却满是得意。
林雪情喂汤的手不停,“他自找的,谁让他故意绊你?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就是!”团团皱着眉,“他整天围着我们和妈妈转,烦都烦死了!”
圆圆撇着嘴:“家里有佣人,他偏要抢着干活,劳碌命!”
沈满满也帮腔:“苏叔叔又英俊又是大设计师,比爸爸强多了。”
我站在门外,拳头攥得死紧。
原来这些年我累死累活,在她们眼里就是自讨没趣。
我确实该反省。
反省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对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人付出真心。
3.
回家后,我拉着乐乐就去了最大的购物中心。
上一世,林雪情总说“带儿子出去不方便”,却每周都带三个女儿去骑马。
我欠乐乐太多,这一世,一定要加倍补回来。
给乐乐换上蓝色休闲装,又给他整了下发型,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眼睛都弯了:
“爸爸,我像小王子!”
“我们乐乐本来就是小王子。”
我捏了捏他的脸,“走,爸爸带你去骑马。”
刚进马场,就撞见了林雪情一行人。
苏易柏牵着一匹枣红马,她坐在马背上,三个女儿围在旁边,生怕她摔下来。
看见我,林雪情的眼神顿了顿,从我的头发滑到鞋子,又飞快地移开,脸色沉了下来:
“我们都要离婚了,你还跟着来干什么?”
顿了顿,又补充道,“别以为收拾成这样,我就会改变主意。”
我把被吓着的乐乐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冷冷地回道:
“谁跟着你们了?我带儿子来骑马,不过是凑巧而已。”
说完,我就带乐乐去换衣服,懒得再看他们。
可林雪情的目光像长了钩子,总往我这边瞟,连苏易柏跟她说话,她都心不在焉。
上一世,我被他们骗得团团转,困在沈家的牢笼里当牛做马,最后把命都搭进去了。
这一世,我要为自己活,现在不过是个开始。
工作人员很快就牵来我的马“寒霜”。
那是我爸临终前,托人从国外寻来的纯血阿拉伯马,浑身雪白,性子烈得很,除了我和喂养它的人,旁人一靠近就炸毛。
苏易柏看见寒霜,眼睛都亮了:“这马真漂亮!要是我能有一匹这样的马就好了。”
说着,不等我阻拦,就伸手去摸马脖子。
“嘶——!”
寒霜猛地抬起前蹄,鼻子里喷着带着警告的热气,吓得苏易柏大叫一声,顺势紧抱住林雪情。
“把这疯马拖去屠宰场!”
林雪情瞬间红了眼,冲工作人员怒吼。
“你敢!”
我猛地转身,眼底猩红,攥着马鞭的手抖个不停:
“这是我爸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要动它,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4.
空气骤然凝固,林雪情盯着我,眼神复杂。
苏易柏抱着林雪情的手紧了紧,声音温柔:
“雪情,算了吧,我也没受伤......别为了我,伤了你们夫妻的情分。”
“夫妻情分?”
林雪情冷哼一声,看我的眼神更冷,“他也配跟我谈情分?”
话虽如此,她挥向工作人员的手,还是悄悄垂了下来。
三个女儿立刻围上来,挥着小拳头瞪着我:
“都怪你的马!吓到苏叔叔了!”
我看着她们义愤填膺的样子,只觉得荒唐。
这三个孩子,是我从出生就亲自照顾长大的,现在却帮着外人来指责我。
“爸爸,我们不骑马了好不好?”
乐乐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劝道,“让叔叔把寒霜牵回去吧,我怕它再生气。”
我心疼乐乐的懂事。
再看看那三个女儿,她们眼里的防备和算计,比林雪情的冷漠更让我寒心。
我牵着寒霜准备去马厩,苏易柏却突然拦在我面前:
“沈先生,我有话跟你说。”
我让乐乐先回了休息室。
苏易柏也支开林雪情和三个女儿去拿水,脸上的温润瞬间消失,眼里满是嚣张:
“这马我看上了,开个价。”
“不卖!”
我冷淡拒绝。
“别给脸不要脸。”
苏易柏脸色一沉,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钢针,在指尖转着圈:
“你以为林雪情真在乎你?她刚才护着我,就是因为我懂分寸。”
“识相点就把马给我,不然我就让她把这马剁成肉泥,再让她看看,你是怎么‘不小心’伤了我的!”
我心里一沉,还没反应过来,苏易柏就趁我分神,把钢针狠狠扎进了寒霜的腹部!
“嘶——”
寒霜吃痛,瞬间发狂。
“啊!”
苏易柏被马踢了一脚,蜷在地上尖叫。
眼看寒霜要踏上去,我想都没想,翻身跃上马背,死死拽住缰绳:
“寒霜,冷静!”
“沈憬屿,你疯了!”
林雪情的吼声传来,她挥着马鞭就往马身上抽,
“你想害死易柏吗?”
那一鞭子抽得极狠,寒霜彻底失控,疯了似的蹦跳。
我差点被甩下去,只能死死攥着缰绳,不敢松一点手。
林雪情看着我在马背上晃来晃去,眼里闪过点紧张,可听见苏易柏的痛呼,又瞬间消失不见。
还好马场的工作人员赶过来,用绳子把寒霜困住,往它脖子里扎了麻醉针。
“砰”的一声,寒霜倒在地上,嘴角流着白沫,抽搐不止。
我从马背上滚下来,刚站稳,就听见苏易柏对着林雪情哭诉:
“雪情,别怪沈先生......他就是太嫉妒我了,我不怪他......”
说着,头一歪,晕了过去。
林雪情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口气的瞬间,怒火再次燃起,抱着苏易柏瞪我:
“易柏都这样了还替你说话,你就这点度量?”
“来人,把先生关到禁闭室,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5.
她的话还没说完,马厩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我循声望去,脸色瞬间大变。
团团、圆圆、满满三个,各骑着一匹小马,疯了似的冲过来,嘴里喊着:
“爸爸!救救我们!”
她们脸上满是恐慌,身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看着惊险万分。
我的心脏猛地揪紧,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了过去。
那是我从小养大的孩子,哪怕见识过她们的背叛,此刻也顾不上多想了。
可等她们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看见,三个孩子嘴角闪过一丝得意。
那是算计得逞的笑。
我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
“咯吱——”
团团骑着的小马先冲过来,马蹄狠狠踩在我的胸口上。
“咔嚓”一声,骨头断了的疼一下子炸开,我被掀飞出去,重重摔在草地上。
还没等我缓过来,圆圆和满满的马也冲了过来,马蹄一下下踩在我身上。
我趴在草地上,嘴里不停吐着血,把身下的草都染红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也远了。
恍惚间,听见林雪情的声音,带着点慌乱:
“你们太过分了!沈憬屿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爸爸......”
苏易柏立刻柔声打断她:“她们还小,懂什么呀?”
“我知道你们是想帮我出气,可万一你们摔着了,我才是真得心疼呢。”
“我们就是看不惯他欺负你!”
沈团团的声音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愤恨,“不给他点教训,我们心里都堵得慌!”
“苏叔叔,我们早就商量好了。”
沈圆圆的声音同样没有温度,“每天应付这个男人太麻烦,不如让他重伤住院,省得碍眼,还能消停好一阵子。”
沈满满接着搭话,“而且我们听到你跟妈妈聊天了。”
“我们三个,是妈妈把你和她的受精卵放进妈妈肚子里才有的。”
“只有乐乐,才是爸爸亲生的!”
“我们跟妈妈、跟苏叔叔才是一家人!”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难怪那时候我们夫妻好好的,林雪情突然提议要去做试管;
难怪四胞胎里,只有乐乐不被他们喜欢;
难怪这三个女儿对我这么狠,对苏易柏却那么亲。
原来,我和乐乐,才是这个家里彻头彻尾的外人。
我想爬起来质问他们,可浑身疼得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心里的恨和身上的疼搅在一起,快要把我撕碎了。
最后,我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6.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疼中醒过来。
浑身裹着绷带,像个木乃伊,躺在医院病床上。
身上的疼提醒着我,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那三个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真的不是我的孩子。
苏易柏踩着皮鞋走了进来,衣着鲜亮,跟我这裹满绷带的样子比起来,格外刺眼。
“啧啧,你真是命大,这样都没死。”
他绕着病床走了半圈,语气里全是嘲讽,“医生说你下半身可能要废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你说,林雪情看见你这样,会不会更觉得我好?”
我闭着眼没没理他。
“你还不知道吧?”他凑到我耳边,身上的味道熏得我直犯恶心,“你昏迷这几天,林雪情天天守着我。”
“你的三个好女儿,每天给我讲故事、喂我吃饭,比对你这个‘爸爸’贴心多了。”
他笑了笑,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胳膊:“对了,你那匹叫寒霜的马,你再也见不到了。”
“雪情听说我没吃过马肉,当场就让人把它宰了。”
“那肉炖得可香了,可惜你没口福。”
我猛地睁开眼,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抬手就推了他一把!
“啊!”
他没防备,往后退了几步,后腰撞在椅子上,疼得龇牙咧嘴。
“你个瘫子还敢动手?!”
他爬起来就往病床扑,鞋尖朝着我的腿踹过来,“我今天非要弄死你!”
“住手!”
林雪情冲了进来,正好看见苏易柏要踹我的样子,厉声呵斥:
“你在干什么!”
苏易柏的脚停在半空,马上捂着脸,红着眼眶装委屈:
“我......我就是想扶沈先生喝水,他以为我要推他,就动手打我......”
或许是因为借口太过拙劣,林雪情居然罕见地沉默了。
我抿着嘴,没吭声。
被子里的手中,攥着助理凌晨给我的字条。
那是我让助理找的线索,是个叫方一山的老医生,上一世我在杂志上见过,说他能治好多西医没办法的病。
她终究没再多问,只冷声说了句“走吧”,便转身离去。
7.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雪情只露过两次面。
第一次进门时,她眼底似带着几分歉意,手里提着个保温桶:“我让王妈专程炖的鸽子汤。”
我别过脸没理她,她把汤放下,沉默了几分钟就走了。
门没关严,我听见她跟保镖交代:“看好先生,别让苏先生再来了。”
第二次,她带着助理送来一堆补品。
她前脚刚走,我就对保镖说:“扔了。”
连同这些年对她的痴心,一起丢进垃圾桶。
出院那天,正好是领离婚证的日子。
我在保镖的搀扶下,从轮椅上稳稳地站了起来。
“出发吧!”
赶往民政局的路上,我收到母亲发来的消息。
“阿屿,放心,我已经接到乐乐了。”
“我们在民政局门口等你,领完证一起去机场。”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的沉寂彻底散去,只剩下决然。
到了民政局大厅,一眼就看见林雪情。
她一身职业套裙,被一身高定西装的苏易柏搂着,两人靠得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登记结婚的新人。
“雪情,我们在今天领证,真的好吗?”
苏易柏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林雪情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语气温柔:
“要不是我爸当年以死相逼,我怎么会嫁给沈憬屿?”
“让你等这么多年,该给你名分了。我都等不及想嫁给你了。”
苏易柏笑的爽朗,眼睛却一直瞟着门口。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我一开口,大厅里立刻就安静了。
我穿了套黑色西装,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看着很是精神。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见,离开他们,我就能活得像浴火重生的凤凰。
苏易柏果然脸色一下就变了,脱口而出:“你怎么能站起来了?!”
林雪情盯着我,愣了几秒,似乎是也没料到我会这样。
“雪情,别愣着了,赶紧跟他办离婚证!”
苏易柏拉了拉她的衣角,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
林雪情回过神,跟我去办了手续。
钢戳盖在本上,我们八年的婚姻,就这么结束了。
苏易柏松了口气,马上把三个女儿推到我面前,
“现在能说真话了吧?我们都知道,你选乐乐是装的。”
“说吧,这三个女儿,你要哪个?”
他话音刚落,我妈就牵着乐乐进来了。
乐乐看见我就跑了过来:“爸爸!”
我蹲下来抱住他,看着林雪情和苏易柏,清清楚楚地说:
“我从头到尾,就只想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