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长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

“这案子没什么要问的了，把她转移到看守所吧。”

警车上，我双手合十诵经，为我死去的孩子超度。

透过车窗，我曾经救助的孤儿，扑到车前，眼底有泪：

“院长，到底是为什么啊？你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人，我们吃不饱穿不暖你比我们还紧张，你怎么可能是新闻报道中的那个杀人魔？”

“还能为什么？说不定就等着把你们养大了再一起全杀了呢！”

激愤的人群朝车上扔臭鸡蛋。

“这女的真是疯了，畜生玩意，直接杀她都太便宜她了，就该一刀刀把她凌迟处死，再把她的肉拿去喂狗！”

“这种人还能当佛女？真是有辱慧明大师的门楣！”

“可怜慧明大师，上半年一场大火烧毁了百年寺庙，如今还有如此孽徒在外猖狂。”

不远处站着一身穿袈裟的老和尚，不住摇头叹气：“师门不幸啊。”

他还活着？

下车的时候，我控制不住情绪，挣脱左右两侧警察的桎梏。

狠狠踹了老和尚两脚。

很快警察用电棍将我控制住，直到昏迷前一刻我还恨恨地盯着那和尚。

如果不是他，我的人生何至于此？

醒来后，刑警队长再次提审。

他捏了捏眉心：“林昭雪，你老实交代，我们不用费那么多功夫。”

这次带来的，还有那老和尚。

他光秃秃的头浸出不少汗珠，抖着声音道：“师门不幸…”

“你告诉为师，为何要酿下如此大错？你无父无母，三岁好心捡你入佛门，全寺上下，谁不是将你视若珍宝？”

“你天分极高可生性顽劣。”

他摇摇头：“殴打同袍、虐猫虐狗都是常事，为师耐心教她，可你反骂我是秃驴，把我打得浑身是血后逃下山还俗。”

“阿弥陀佛，都怪为师没有好好管束她，如今才酿下如此恶果！”

他双手合十，不住地向佛祖忏悔。

刑警队长看向我：“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我笑得肩膀都在抖：“辩解？不，他说的都对。我就是个坏种。所以…”

“大师，你怎么不提一提那张平安符呢？不是最爱拿出来宣传自己的乐善好施的吗？”

“平安符…”和尚额头上的汗更多了，“你家先生一片赤诚磕得台阶上到处都是血，我才动了恻隐之心，给他开过光的平安符。”

他偷偷看了眼刑警队长的脸色，语速更快：

“警官，你可不要相信这坏种的一面之辞，我们寺庙的平安符可是相当有名的，用过符纸的产妇，生下来的孩子必定健健康康，而且产妇的身体恢复极快，一个月后体态轻盈皮肤紧致如少女。这都是佛祖的恩赐啊！要不是他求了那么久，我还不愿意给他们家呢。”

“每年都有无数香客慕名而来，祈求平安符，尤其是一些子嗣艰难的富豪人家，更是出手阔绰，深信佛女诵经能带来福泽。寺庙因此香火鼎盛，也因此得以修缮扩建。”

“也许是因为把平安符给这种人面兽心的女子，糟了报应，百年寺庙凭空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也要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