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诧异地回过头，视线触及来人的那刻，她几乎没忍住嗤笑出声：

“你接？贺墨白，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你那么爱林苒，会忍心将她再次送进监牢？”

贺墨白一身西装，笔直地在她面前站定，阳光涌入，为他周身染上层金圈，连带着他说的话都染上了不容置疑的重量：

“法不容情，纵使我再喜欢林苒，我也该站在法律和良知这边，做错了事，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接不接，由你决定，但我想告诉你，我还没有糊涂到分不清对错黑白，我干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我胸前这块工作牌。”

江浸月静静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恍然间，她仿佛看见了高中的贺墨白。

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眼神却比任何人都清亮。

他会拿出自己的饭钱递给门口的乞丐，宁愿自己挨打也会帮助同学反抗校园暴力，哪怕再讨厌江浸月，也会在她被困火场时毫不犹豫闯入。

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江浸月缓缓伸出手，和贺墨白的在空中用力相握。

交接完相关事宜后，江浸月回到家，一打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傅北野。

听见动静，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是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去哪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没好意思打扰你和林苒。”

“呵。”傅北野冷哼一声，攥着江浸月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

“我只是为报救命之恩让她在家里住十日而已，你非得跟我闹，看着我为你着急，你很开心是吗？”

看着泛红的皮肤，傅北野不自觉收了几分力度，声音却依旧狠厉：

“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和哪个男的见面。”

他拿起一件鲜红色外套不由分说地套在她的身上：

“我知道我带林苒回来你心中有气，可这恩情你得让我还吧，待十天后，我定让她滚地远远的，让你一辈子再看不见她。”

“走吧，带你去吃上次想吃的那家餐厅，算老公补偿你。”

突然，“轰”的几声，雷声接踵而至，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这也正好给了她拒绝的理由。

“外面打雷了，我不去！”

冷意泛上心头，江浸月用尽力气想要挣脱，却仍被傅北野拽着往车上带：

“有我在，你怕什么。”

车开得很快，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混着雷声，像是无数只手在拍打玻璃，让人莫名心慌。

直至踏入温暖亮堂的餐厅，江浸月浑身的寒意才渐渐散去。

“月月，我给你带的礼物在车上忘拿了。”

傅北野的身影在楼梯消失的那刻，江浸月打开手机，无视林苒发的各种挑衅短信，滑到最底查看贺墨白的消息：

“证据足以坐实林苒的罪名，只是傅北野的手段实在狠厉，但若是他执意向着林苒，我们可以...”

有双手抚上肩膀，江浸月吓得慌忙将手机反扣，回头撞进了服务员和煦的笑容：

“小姐，这道鹅肝没有了，可否换成其他的？”

江浸月松了口气，接过他手中的菜单，却突然嗅到股异香。

菜单“哐”的一声落在地上，风将帘子吹起，却只剩一片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