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跪在病床边，浑身是血，无比狼狈。

“我没想到他会对你动手，对不起......”

理由拙劣地让人发笑。

沈清然指尖冰凉，疲惫开口：“今天，是妈走的第几天了？”

“第六天。”谢彦嗓音沙哑，“清然，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妈。我随你处置，不要这样......”

“是吗？那离婚吧。”沈清然语气嘲弄。

谢彦心头猛地一空，“清然，别说气话，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佣人替江心询问。

他瞥了眼沈清然，快速回复：“今晚不回，她要什么都给她，别让她不开心。”

发完，他狠心摁下关机键，起身为沈清然换了瓶液体：

“我会好好弥补你，直到你原谅我。”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守在沈清然床边，事无巨细地照顾她，为她擦脸，喂水，换药，动作轻柔，眼底总带着一丝心疼。

谢彦主动提起过去，说起那条戴了三年的围巾，声音轻柔：

“今年，我去学习下，给你也织一条好不好？”

他以为她还是过去那个沈清然。

只要认认真真道歉，做出补偿，她就会心软。

可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夜深人静，沈清然躺在病床上，身旁是谢彦那张依旧俊美到让人心悸的脸。

她忽然想起有次自己发烧，谢彦也这样挤上病床，从身后紧紧拥住她，赖着不走。

那晚，他们做了同样的梦，养了只小猫，生了个眉眼像她，脾气像他的孩子......

如今，他依旧在她身侧，可却已是同床异梦。

第二天，沈清然找了个借口，让谢彦送她回家。

刚进门就撞见江心，她默不作声地想要避开，却被江心挡住。

“彦哥说清然姐一直很想念老师，等我拆了线，清然姐以后可以多看看我的眼睛。”

她语气无辜而天真，“毕竟，这可是老师的眼睛。”

沈清然指尖刺入掌心，她竭力遏制心底翻涌的怒火，只当没听见。

江心笑了，她伸手拉住沈清然，露出胸口的平安符。

沈清然心脏狂跳不止，这是母亲已经一步一叩替她求来的，也是她亲手为谢彦带上。

愿他一生平安。

当时，谢彦深深凝视着她，许下承诺：“清然，我要你永远开心。”

这承载着她一颗真心的信物，却成了讨好别人的玩意儿。

沈清然冷冷地抬眸，猛地攥住那条红绳，用力一扯，红绳应声而断。

江柔痛呼出声纤细的手腕被勒破了皮。

“你干什么？！”谢彦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骤然响起：“心心今晚就要走了，她还在担心你难过！”

沈清然将那条红绳狠狠砸在他脸上：“我送的东西，你没资格给别人！”

谢彦蹙眉，语气疲惫：“一条平安绳而已，何必发这么大火？”

“是啊，何必。”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却扬起下巴笑得越发明媚：“谢彦，当初我送你时，你说，要我永远开心。”

“现在，我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原来彻彻底底把他心里剜掉是这样的感觉！

痛彻心扉，也无比爽快！

她毫不犹豫抬脚碾过地上的红绳，再没有看身后两人一眼，大步离开。

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谢彦追了上来，他呼吸急促，眼尾发红：“我不是那个意思......清然，我知道你讨厌心心，我已经给她订了今晚出国的机票。”

“不用。”

沈清然停住脚，语气冷淡。

“我会走，没有离婚协议，还可以诉讼离婚，谢彦，你留不住我。”

“清然......”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到她忍不住皱眉。

谢彦闭了闭眼，喉结艰难地滚动：“我知道你恨她，更恨我......离婚协议，我重新拟好了。如果你真的决定要走......我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