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猛地将瓷片刺向自己，谢彦徒手去抓，瓷片瞬间没入他掌心，鲜血喷涌。

他一把将瓷片扔开，碎片划过沈清然脚踝，留下一道深深血痕。

“别闹了！”谢彦将江心护在怀里，眼神冷厉，“妈的事她也是受害者！”

“你要恨，就恨我，别再为难她！”

望着他流血的手，她有种错觉，那血是她的血，是谢彦把她的心挖出来时，淌出的热血。

沈清然目光扫过紧抱的两人，僵硬地朝楼上走去。

身后传来谢彦温柔的嗓音：“别怕，我看看手......”

“不许哭，你眼睛还没好。”

那语气里的心疼，和从前哄她时一模一样。

沈嫣然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回房草草为自己处理好伤口，打开电脑努力让自己投入工作中。

然而，耳朵却像是刻意跟她作对，江心被谢彦哄得咯咯娇笑。

许久后终于停下，她揉了揉眉心，门开了。

谢彦站在门口，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已被捏得发皱。

“什么时候准备的？”

“签了吗？”

“你知道我不会签。”他放软语气，抬手想碰她，却被她侧身避开。

“气性这么大。”谢彦收回手，笑了下：“你知道，我只是为了报答她爸的救命之恩，等她拆完线，我一定送她走。别闹了，嗯？”

沈清然起身拿起外套朝外走去："你好好考虑，我今晚住实验室。"

就在她起身的瞬间，谢彦一把撕掉了离婚协议，

“是我太纵容你了。才让你觉得我脾气好到你可以为所欲为。”

他将她抱起摔到床上，死死攥着她的手：“没有我的同意，你走不了。”

话音落下，暴烈的吻猛地落下，她咬紧牙关，却被他掐住下颌强行撬开。

曾经满怀爱意的吻，如今却像是酷刑。

沈清然痛得直冒冷汗，可也比不上心脏被撕裂的感觉。

当一切终于结束，谢彦顿时慌了神：“清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你那么想离开我，我气疯了......我只是太爱你了。”

沈清然盯着他心疼的眼神，惨淡地扯了扯唇角：“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婚内强奸。”

这四个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谢彦脸色骤然苍白，踉跄退后，几乎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她颤抖地走进浴室，强忍许久的泪彻底溃堤。

她曾经最爱的人，用最不堪的方式，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清晨，沈清然从昏沉中醒来，额角隐隐作痛，浑身酸软，她强撑着起身洗漱。

等她下楼时，才看见客厅站满了人。

医生、佣人、厨师、护工......全都围着江心。

谢彦站在最前方，语气冷硬：“你们的任务，就是二十四小时确保心心安全，决不能让她有半点不开心。”

半年前沈清然摔断了腿，他因任务无法回来，只在电话里嘱咐：“我身份特殊，不方便让外人进家，你在医院将就几天，我会安排最好的护工。”

他却为江心破了例。

沈清然漠然移开视线，朝外走去。

谢彦立刻注意到追了上来：“雪这么大，去哪？”

“清然姐要出门？”江心柔柔弱弱地开口：“彦哥，你送送，这种天气打不到车的。”

新来的佣人赶忙把钥匙递给谢彦，一起劝道：“这位小姐就别推辞了，夫人也同意了......”

夫人？

沈清然指尖一颤，谢彦蹙眉：“心心是我......”

江心忽然咳嗽了几声，他赶忙递去温水，又对佣人叮嘱：“温水一定要随时准备好，还有，空调温度不要太高，另外放点轻音乐......”

他事无巨细的嘱咐都落在了沈清然眼中，只觉得讽刺。

一边拖着她不愿离婚，一边让佣人叫江心夫人......不过无所谓了，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留下。

沈清然默不作声拿起伞出门，雪大，一时间她没能打到车。

这时，谢彦的车停在她面前，谢彦连忙下车：“清然，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快上车。”

她蹙眉看了眼打车软件，已经排了八十多号，无奈她只能上车。

谢彦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他讨好地指了指自己的围巾。

“你织的围巾还是这么暖。”

“是吗。”她语气平淡。原来他都记得，只是不在乎。

为了缓和昨晚的事，他不断提起以前两人甜蜜的过往。

“还记得我把遗嘱给你那天，也是这么大雪。”

谢彦握紧方向盘，忽然开口：“那次任务很危险，我怕回不来，所以才......这样有什么万一，你也能好好过下去。”

沈清然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心口像是被什么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

“谢彦。”她抿了抿唇，犹豫地开口：“我决定......”

他突然踩下刹车打断了她的话，目光落在扶手箱的药盒上，谢彦脸色骤变：

“心心的药怎么落到车上了......”

他立刻看向沈清然，不容置疑地开口：“医院不远了，你自己过去，我等下来接你。”

沈清然静静地看了他几秒，什么也没说，拉开车门，直接下车。

谢彦立刻踩下油门，将她独自留在漫天大雪中。

沈清然用力裹紧外衣，仍旧挡不住体温流逝，视线开始摇晃，不远处医院的灯光越来越模糊，连同记忆中谢彦爱她的片段，也变得黯淡。

她踉跄几步像是要伸手去抓什么，最终却无力地倒在积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