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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南音寺里潜心修行的佛女,却对小将军祝禹成一见钟情,我抛却戒律清规,日日与他在禅房厮混。
为了与他私奔,我甚至不惜与亲手将我养大的师娘决裂。
就在我满心欢喜为婚礼做准备时,祝禹成却亲手将我送进了花楼任众人羞辱,他轻蔑地扫过我因惊恐而颤抖的身躯:
“你居然以为我能爱上你这样随便的女人,愚蠢至极。”
“明日,我便会娶一位家世清白的好姑娘,价值连城的聘礼,凤冠霞帔,祝家主母的位置,都是她的。”
“要怪,就怪你的师娘,她害死了我的兄长!”
他转身离去,我甚至没来得及告诉他,我已有了身孕。
一夜过后,我拖着残破的身躯,跪在南音寺门口叩首:
“弟子破戒,自请堕为庙妓,以赎此生过错。”
庙妓在与999个男人交合后,便可消解罪孽,飞升极乐世界。
可谁也没有想到,七年后,第999个推开我房门的男人,居然会是祝禹成。
更没想到的是,他红着眼,要娶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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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浴桶里出来,擦干身上的水,披上洗到发白的常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
梳妆台上的东西很少,我不需要佩戴华丽的装饰品,只要穿上素衣,点上三柱香,薄雾下的禁忌感就能让男人们痴狂。
我已经告诉老鸨这是最后一次接客,我甚至开始猜测,这次推开衣柜后面暗门的会是个怎样的男人。
过了今夜,我的罪孽便赎清了。
七年来,王爷,尚书,将军,商贾,这些人我见过太多。
南音寺的庙妓,早已是京城贵人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们甚至传言,与庙妓睡上一觉,不仅罪孽能全部消除,甚至寿命都能得以延绵。
终于,暗门被推开,看到来人的那一刻,我心猛然下沉,昂贵的螺子黛摔到地上,断成两半。
尘封七年的记忆夹杂着怒火与恨意,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而翻涌。
驻守边疆的祝禹成,回京了。
“你瘦了…”
祝禹成大概醉了,他微微抬手,似是要抚上我的脸颊。
我心底恨意翻涌,将脸扭到一边:
“妾身是这南音寺里的庙妓,未曾见过将军。”
祝禹成顿时酒醒了大半,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他的眼中先是不解,而后我却看出了几丝愤怒的意味:
“林,桑,南音寺中的庙妓,怎么会是你,是谁逼你的?”
我平静的推开他:
“我在这里,全拜将军所赐。”
他环顾四周,怒焰更盛:
“这么多年,你就在这做任人取乐的妓子?!”
“当年可是你将我送进花楼,断了我的良人路,如今又有何不满?”
祝禹成咬紧牙关:
“对,对,我求之不得!”
他却又突然转身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要你跟我回家!”
我不再掩饰眼底的恨意,狠狠甩开他:
“这里就是我的家!”
“这里不是!”
祝禹成怒吼出声,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把扫到地上,他指着我:
“林桑,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沦落至此,但是我回来了,你就别想和其他男人再有瓜葛。”
“你和别的男人在这间禅房中纠缠的时候,还能不能想起当年我和你…”
祝禹成捡起地上的螺子黛:
“桑儿,当年我也曾为你描眉。”
“小将军,与仇人之女的过往,何必记那么清楚。”
祝禹成盯着我的眼睛,表情像哭又像笑。可紧接着,他抄起香炉猛得砸向窗户,砰得一声巨响,窗棱尽数断裂,我瞪大了眼睛:
“你疯了?!”
他冷笑一声,一脚踹开正门,我追过去,他拔剑直逼我胸口,眼见周围人越来越多,他高声呼喊:
“南音寺神像高悬,却禅房藏妓,佛经圣典戒律清规,都被你们喂到狗肚子去了?!”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有衣柜后通向花楼的暗门,皆是证据。南音寺今日若不解释清楚,就不要怪我把事情捅到陛下哪里!”
我厉声反驳:
“满口胡言!小尼在此处带发修行多年,小将军不由分说闯进禅房欲行不轨,还要信口雌黄污人清白,又该当何罪!”
僵持中,南音寺住持,也是我的师娘,和兵部侍郎费源匆匆赶来。
我认识费源,因为他也曾是我的榻上宾,这次的祝禹成,大概也是由他介绍而来。
费源体态臃肿,喘着粗气,夹在我和祝禹成中间:
“老兄,别在这发酒疯,快把剑收起来,别伤着林姑娘!”
祝禹成的眼神在我和费源之间游荡,他冷笑出声:
“林桑,我找了你七年,杳无音讯。”
我忍不住去看他,却发现自己已经分辨不清祝禹成的话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费源却在此刻开口:
“禹成兄,别闹了,祝夫人和孩子还在府里等你呢!”
夫人,孩子,这两个词顿时激醒了我,我嘲讽地笑笑,只觉得他先前所说话都是天大的笑话。
祝禹成也冷静下来,环顾四周,意识到再闹下去只会让自己难堪,他眼珠一转,重新开口:
“好,那刚刚便是我错怪了林姑娘,只是…”
“我误闯禅房,林姑娘正巧在沐浴,女子贞洁比天大,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既然见了林姑娘的身子,就必须要为她负责。”
我没想到他居然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你!”
祝禹成见我不知如何反驳,更是得意:
“而且,我膝下无子,此次回京正准备纳妾,林小姐既然在南音寺带发清修,定有还俗之意。”
费源此时也站到祝禹成身边:
“哎呀,没想到老兄你在这还能遇上良缘,郎情妾意,佳偶天成,老兄若是不嫌,我便来给你们做这个媒人!”
我暗暗攥紧衣袖,因为我早已告诉老鸨这是最后一次接客,对这些贵人们来说我就再无用处,祝禹成既然愿意当这个冤大头,他们自然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我就像一件商品,没有拒绝的权利。
祝禹成翻身上马,他俯视着我:
“明日,我会差人送来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