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视线在方晴雪身上停留片刻后，缓缓开口：“虽然监控看不了，但我昨晚路过办公室时正好看到了晴雪在导员的桌前找东西......”

他的眼神里泛着懊恼与愧疚，长叹一声诚恳道歉：“对不起大家，我会三倍补偿你们的补助金，请你们原谅晴雪这一次！”

“不！昨晚你明明和我在秦家......”

不久前方晴雪的孕检报告闹得沸沸扬扬，众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秦云霆愿意为方晴雪赔偿，又低头道歉。

那他说的必然就是真相。

辅导员皱眉打断了她的解释，“方晴雪，学校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为了给你长记性，就算云霆为你求情，你也必须要被全校通报批评！”

她眼眶通红，望着轻声安抚虞曼琳的秦云霆。

哪怕已经知晓了缘由，可心还是像被剜去一块血肉般痛苦。

也对，他都能隐瞒整整二十年的感情，与虞曼琳偷偷有一个家庭，修改孕检报告的姓名，让她被千夫所指。

哄骗她走荆棘路去求七色昙花，却将全部遗产留给他和虞曼琳的儿子。

还默许自己的侄子每晚玩弄她的身体......

于是即使痛入骨髓，她也放弃了辩解。

反正，她很快就要退学了。

显然辅导员也清楚这点，她与秦云霆刚走出门不久，通报批评她盗窃贫困生补助金的广播已经响彻整个校园。

她走到哪里都是如芒在背，煎熬不已。

校园论坛里辱骂她的帖子被加精置顶，谁都知道了方晴雪身为千金大小姐，竟然偷盗贫困生的补助金。

甚至她的手机号都被扒出来不断有消息电话轰炸。

秦云霆却恍若未觉，牵着她的手带她上了自己新提的迈巴赫。

她忽然攥紧了他的手，望着那张若无其事的脸，她苦涩地笑了，“秦云霆，你觉得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他默然片刻，声音依旧温和清润，就好像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小孩。

“曼琳她寄人篱下，要是在档案里留下污点，今后的前途就毁了。”

撕心裂肺的痛楚撕碎了她所有的理智，指甲用力地刺入秦云霆的皮肤，她疯了似的哭喊道：“那我呢？你以为她的父母对我很好吗？我留下污点就没事，我的前途毁了就无所谓！”

“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她将前世临死前的怨恨，被骗二十年来的愤怒通通爆发出来。

泪水像开闸的洪水般喷涌而出，可无论她怎么嘶喊，怎么捶打辱骂，秦云霆都只是静坐不动。

直到她发泄完失去力气后，他才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晴雪，我给你订了生日宴，别哭了。”

生日宴，她都快忘了。

当年保姆交换了两个孩子，她与虞曼琳的生日便是同一天。

一个毁掉她人生，残忍至极的日子。

在她认祖归宗后，每次生日方父方母都围着虞曼琳庆祝，只会分给她一块小小的蛋糕和一根蜡烛。

罢了，因为他爱的人是虞曼琳。

她再也不用追究那些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