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过了半个小时，她才被秦家的保镖解救了下来。

小腿处被撕咬了一大块血肉，深到能见到森森白骨，失血也过多。

姜枕月的脸色很白，意识有些浑浑噩噩，强撑着说出了一句话。

“麻烦送我去医院，谢谢。”

被咬掉的肉太大，还伤到了骨头。

“以后多注意点，要是再晚半个小时，你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医生叹了一声，就离开了。

姜枕月顺着他离开的身影，瞥见了站在门外的沈云姝。

她愧疚地对秦述言说：“老公，枕月姐姐是不是要死了呀？都怪我不好，我不该惹枕月姐姐生气的，我果然还是个坏人！”

“你不是。”秦述言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乖乖是你养大的，它会发疯说不定是为了帮你报仇。”

“这一切也算是枕月自作自受，怨不得你。”

这句话如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姜枕月的心口。

从小到大，她受过伤太多太多了。

那些伤痛到让她心悸。

可比起秦述言说的话，再严重的伤对于她来说，都微不足道。

许是怕她吓到了沈云姝，秦述言一个人进来了。

姜枕月发红地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先他一步开了口，“秦述言，沈云姝得狗咬伤了我，你打算怎么处理？”

听惯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满心欢喜地喊他述言，如今这陌生的语气让他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想到姜枕月刚受了伤，他便以为她是心情不好，轻声解释，“乖乖是云姝养的，它咬你也是因为你辱骂云姝。”

姜枕月差点笑出了声，内心却无比悲哀。

“所以一句恶心，我被咬掉一块肉就理所应当？”

可这一切，分明就是沈云姝故意的。

秦述言问她：“那你想怎么处理？”

“打断它的一条腿。”

“惩罚沈云姝。”

秦述言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姜枕月。

“不行，乖乖要是出事了，云姝会跟我闹的。”

“更何况，云姝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受到惩罚？再说，你的腿也没出什么大事，别这么残忍。”

“你先休息一会儿冷静冷静，我去给你买知味观的香酥饼。”

如果不是她求保镖将她送到医院，她的腿就已经没了！

他却说没什么大事？

这句话像是大石头死死压在姜枕月的心口上。

她清楚地记得，有次同学趁秦述言不在，将她锁在黑屋子里殴打了一顿。

秦述言发了疯似的将那伙人揍成残废。

还是她死死抱住秦述言，秦述言才恢复了些理智，阴冷着警告他们，“今天是枕月放了你们一条命，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将你们喂狗！”

现在，她被沈云姝的狗撕咬了一大块血肉，秦述言不想惩罚沈云姝，就连沈云姝的狗都不想让她计较。

姜枕月忽然觉得小腹好疼，被藏獒活活撕咬下来的一块血肉也痛得要命。

这几天吃的止痛药太多了，早已不再管用。

浑身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

姜枕月死死抓着被子，双手颤抖，看不见一点血色。

她硬生生撑了许久，这疼痛才减弱了一些。

到了晚上，秦述言都没有回来，更别说他要给她买的香酥饼。

她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好在，她已经不会再对秦述言有任何期待了。

姜枕月掀了掀被子，正打算睡觉，突然觉得头部一阵眩晕。

醒来时，姜枕月正靠在手术室得器械摆台上，刺眼得手术悬在她的头顶，身边得血腥味很浓烈。

她侧眸一看，是被生生砍断了一条腿的那只藏獒。

而身旁病床上躺着的人，竟是沈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