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贺靳斯下意识拉过乔亦殊抵在墙上，轮椅碾过皮肤，脚趾盖被压成黑紫色，泛起钻心刺骨的痛。

“嘶！”

可没有人注意到她受伤，所有的视线都围着乔晴晚。

见乔晴晚一副惊魂未定的无辜样，三人都冷了脸色。

贺靳斯拿出手机点了几下。

“我和教育局打过招呼了，整个京北不会有人受理你的举报。”

乔亦殊瞳孔骤缩，死死攥住衣角，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高考前，贺靳斯曾跪了999个台阶，从山脚一路跪至寺庙，求来一张符纸，虔诚写下心愿。

“唯愿我和小殊考入美院，心想事成，前程似锦。”

可如今，他却为了乔晚晴亲手葬送她的前程。

她喉口发紧，手腕却被乔晚晴拉住。

“姐姐，你不要和靳斯哥生气，要怪就怪我吧，他也是心疼我这双腿。”

语气诚恳，可眼神却充满了挑衅和得意。

乔亦殊甩开她的手，强压着翻涌的情绪。

“你敢不敢告诉他们，你这双腿其实根本就没有瘸！”

空气冷凝，贺靳斯冷声打断她。

“够了！你明知晚晴有多在意这双腿，你还要伤口撒盐，既然这样，我替晚晴向你买这个入学名额好了。”

话落，贺靳斯直接打开钱包，抓起里面的银行卡，一张一张往乔亦殊脚边扔。

“这些够了吗？”

看着一地的银行卡，乔亦殊感觉更像是自尊被砸在地上，任人践踏。

她指尖发颤，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心脏像是有把生锈的刀，反复拉锯。

失望一点点堆积，她刚想开口提分手。

头顶的水晶灯突然摇摇欲坠，直直砸了下来。

“小心！”

人群瞬间慌乱，可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扑向乔晚晴，七手八脚护着她。

乔亦殊被水晶灯重重砸中肩膀，鲜血透过白裙晕染开，剧痛瞬间蔓延全身，她踉跄一步，栽倒在地。

“晚晴，我的宝贝，让妈妈看看有没有受伤？”乔母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贺靳斯也快步走到乔晚晴身旁，眉头紧锁，“伤到哪了？”

乔晚晴眼眶微红，抿唇摇头，摊开掌心。

“没…没事，我就只是擦破点皮。”

可乔父却急得不行，非要一把抱起乔晚晴，着急忙慌往医院赶。

他们匆匆离开，甚至没有人回头看一眼还坐在地上的乔亦殊。

只有发现异常的保姆阿姨手忙脚乱帮她打了120。

“小殊啊，你肩膀开了这么大一个口子，流这么多血，他们怎么都没发现呢？”

乔亦殊低头看了眼肩膀上狰狞的伤口，惨白着一张脸轻轻摇头。

他们在意的只有乔晚晴，哪怕是说要爱护她一辈子的贺靳斯也食言了......

天旋地转间，口袋中的手机不停震动。

“乔同学，恭喜你的作品被我们学校破格录取，下周就能入学了。”

看着这条消息，泪水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祈求他们的爱。

她的前程也会靠自己争取。

“好，下周我会准时到校。”

等回复完消息，乔亦殊再也扛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

医院里，乔亦殊迷迷糊糊听见护士的声音。

“乔小姐？乔小姐？你能听到吗？”

她吃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伤口并未有人来处理。

护士一脸为难，“所有的医生被贺少爷调去给乔二小姐治疗去了，你只能给他打电话看能不能匀几个医生过来......”

乔亦殊心脏猛地刺痛，苦笑一声。

曾经哪怕她仅仅是轻微感冒，贺靳斯都急得不行，可如今，就连她受伤都没有发觉。

而乔晚晴只是蹭破了点皮，却大动干戈调集了医院所有资源。

她拔掉输液管，扶着墙一步步挪动到vip病房门口。

艰难撑起身子，用带血的手给贺靳斯打电话。

一遍，两遍，三遍......

始终无人接听。

透过玻璃，乔亦殊看见手机被随意放在桌上，任由它震动。

而贺靳斯温柔地替乔晚晴擦药，爸妈红着眼眶抚摸上她的脸颊，眸中蓄满心疼。

她深吸口气，给自己办理了转院手续。

直到手术结束醒来，才看见贺靳斯一脸紧张守在病床边，死死握住她的手。

“小殊，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