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混混沌沌回了家，昏睡了三个小时后，她被一则电话吵醒。

“童棠昭，注销身份的流程需要你的现住址，你看你方便告诉我一下吗？”

童棠昭将地址告诉了导师，在挂断电话前她徒然开口道。

“能把我的名字改成沈昭吗？这个名是我妈妈给我的，我不想改掉。”

对方还未应答，顾闻舟就推门走了进来，眉宇之处还有未消退的冰霜。

看向她的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昭昭，她流产了。”

一句话，让童棠昭如坠冰窟。

顾闻舟慢条斯理走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掐住她脖子，沉声道：“做错事就想改名跑路？昭昭，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我太宠你了，让你无法无天了起来。”

强烈的窒息感让童棠昭发不出声音。

那时候，童棠昭觉得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但残存的理智唤回了顾闻舟，脖颈处的手渐渐松了下来，他扶额无奈苦笑道：“跟我去跟她道歉。”

童棠昭想拒绝，但在和顾闻舟对视后她话锋一转同意了。

好冷漠阴鸷的目光。

她不想打草惊蛇，更不想离开不了这里，所以她只能顺着他们。

病房里，童棠昭站在病床前，面无表情看着宋言欢。

看到她眼底的戏谑和挑衅，童棠昭隐隐攥紧了拳头。

她倔强地垂下眼眸，却还是忍不住眼眶里的晶莹。

这就是顾闻舟曾说过的有了他就可以恃宠而骄吗？

她苦笑着，顾闻舟的催促在她头顶响起。

“昭昭，道歉。”

童棠昭抬眸，坚韧地擦去眼角的泪水。

她这举动让顾闻舟心脏微微抽痛，却还是强装冷静道：“昭昭，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这个道理你还没明白......”

话音未落，童棠昭沙哑着嗓子道：“对不起。”

顾闻舟张口结舌看着她。

童棠昭置若罔闻，继续道。

“对不起，对不起宋小姐，都是我的错。”

宋言欢一言不发，沉眼咬唇看向别处。

她这幅委屈模样让顾闻舟心乱如麻，站起身来沉声道：“继续道歉。”

于是，那天下午童棠昭被为难的道歉了九十九次。

直到太阳西落，宋言欢才淡淡开口道：“那我原谅你了。”

童棠昭像是得到了赦免，如同行尸走肉点点头随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的顾闻舟很快追了过来，抓住她的肩膀道：“昭昭，我不想这样的，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失去孩子太残忍了，我总不能让我的救命恩人心塞。”

童棠昭闻言木讷摸向小腹。

可明明她曾经也有一个孩子，却被顾闻舟残忍夺走。

她心好痛。

见童棠昭不语，他紧紧抱住童棠昭道：“昭昭，你相信我好吗？等她康复了，我马上送她离开京城。还有，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不是一直说想要个孩子吗？等送走她我们就备孕，好吗？”

可是顾闻舟忘了，想要孩子的，一直都不是她啊。

这对她来说，是恩赐吗？

她没拆穿，只是沉默点点头。

又是好几天过去，顾闻舟一次都没去过医院，日日都陪在童棠昭身边。

一天夜里，她昏昏沉沉刚睡去，身旁的顾闻舟突然翻身坐了起来。

她听到顾闻舟接通了电话，对面不知说了什么，童棠昭能感觉到顾闻舟渐渐握紧的拳头。

良久，她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

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顾闻舟把她拽了起来，月光照在他清隽却怒不可遏的脸上。

“童棠昭，你找了医生让他们把言欢的子宫切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