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月犹不肯放过她，她跟温彻撒娇自己缺一个拎包的佣人。

于是沈闻玉就成了他们的跟班。

包厢里人已到齐。

都是温彻圈子里的朋友，曾经对沈闻玉一口一个“嫂子”，叫得亲切。

所以当他们看到孟清月时，热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目光复杂地在温彻和沈闻玉之间逡巡，气氛尴尬。

温彻倒是神色如常，他揽着孟清月的腰，走到主位，旁若无人的为她拉开座椅。

他依旧绅士体贴，但对象却是另一个女人。

温彻抬眼，声音淡淡。

“孟清月，以后叫小嫂子。”

所有人目光一下聚焦但沈闻玉身上，有震惊和猜疑，更多的是同情。

沈闻玉死死咬着唇，捏着包的手微微颤抖，指节泛白。

孟清月轻笑一声，指了门口空位。

“别站着了，你就坐那里吧。”

十足女主人派头。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以前商业晚宴上，合作商把沈闻玉当成了服务员。

温彻当即就黑了脸，第二天终止合作的合同就送了过去，第三天那家企业股价暴跌。

短短一个月，本来经营状况良好的公司就破产了。

从头到尾，温彻雷厉风行，心狠手辣。

现在，居然有人敢对沈闻玉呼来喝去。

但温彻没有任何反应，甚至顺手剥了一颗糖，喂到孟清月嘴里。

“一天没吃饭，小心低血糖。”

一个二世祖率先反应过来。

他哈哈一笑举起酒杯：“彻哥，可以啊，早该这样了！咱们这个圈子，哪个男人还玩守身如玉那一套？”

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附和。

“恭喜恭喜，早该换个懂事的了！”

“来来来，我敬小嫂子一杯！”

沈闻玉缩在角落，垂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

孟清月接受着众人的恭维，笑容灿烂。

温彻自顾自喝茶，目光不经意扫过那颗几乎埋到桌子底下的头，神色晦暗不明。

酒过三巡，气氛热络起来。

会所主人岔开话题：“我这新店开张，希望各位提提宝贵意见，别客气！”

孟清月依偎在温彻身边，娇笑开口。

“我觉得这哪儿都好，就是缺点氛围。”

她目光落在角落的沈闻玉，似笑非笑：“不如请我们音乐学院的天才学姐给大家拉一曲，助助兴？”

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看向温彻。

沈闻玉听到“助兴”两字，眼圈微红，死死咬着唇，一言不发。

有人看不下去，好声好气打圆场。

“我看嫂子脸色不好，可能身体不舒服，不然......”

温彻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抬眼，目光冰冷。

“你没听到吗？月儿想听曲子。”

没人敢劝了。

会所主人迅速让人拿来一把小提琴，他递给沈闻玉，神色不忍。

沈闻玉倒是无所谓笑笑，接过小提琴。

她轻送手腕，小提琴顿时发出刺耳杂音。

所有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曾经的天之骄子，琴声怎么变得如此不堪入耳。

沈闻玉手臂僵在半空，像断了线的木偶。

没人看到，她后背已经渗出细密汗珠。

温彻盯着她苍白的脸，目光沉了沉，压在心底的疑惑又浮上来。

在他正要开口时，孟清月突然掉了两滴泪。

“学姐，我知道我水平不如你，但是你也没必要给我听这个讽刺我吧？”

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温彻拧起眉头，重重放下杯子。

“重新开始，拉到月儿满意为止。”

沈闻玉咬牙稳住微晃的身形。

她垂下睫毛，掩去眼底的痛苦，再次抬起琴弓。

一遍，两遍，三遍......

到最后，她的意识都已经模糊，手臂麻木到失去知觉，汗水浸透衣衫，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一样。

包厢里空气沉闷到窒息，所有人都低着头玩手机。

除了温彻。

他听着嘶哑的琴音，死死盯着沈闻玉，仿佛想把她看穿。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孟清月懒懒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今天就到这吧。”

琴声戛然而止。

沈闻玉浑身脱力，眼前阵阵发黑。

“走吧阿彻。”孟清月挽住温彻手臂，态度亲昵。

温彻淡淡地瞥了沈闻玉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淡淡应了声，往门外走去。

孟清月路过沈闻玉时，将一个手机递给她。

是沈闻玉的。

她抱歉笑笑：

“才发现拿错手机了，刚才它不停震动，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沈闻玉猛然抬头看她。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