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以观礼之名，带三百亲卫入宫。”

“只要你的人能准时封锁宫门，断了他的后路，他就插翅难飞。”

这个计划，不可谓不大胆。

三百人，对上数千禁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我知道，萧凤歧的人，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

再加上出其不意，未必没有胜算。

“我需要一个时辰。”我说。

“从我出城到大军集结，再到兵临城下，最快一个时辰。”

萧凤歧沉吟片刻：“太长了。”

“我最多，能为你争取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我心一沉。

这意味着，我必须用一半的时间，完成所有的部署。

一旦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萧凤歧和他的人，就会被禁军剁成肉泥。

而我，也会成为整个计划的罪人。

“我的人，明日会乔装成送菜的，混入宫中。”

“他们会帮你解决掉太和殿外围的守卫。”

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大限度的支持。

萧凤歧看着我，眼神复杂。

“谢晚棠，你可想过，如果失败了，会是什么下场？”

我笑了。

“我连死都不怕，还怕失败？”

“殿下，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别忘了，你的命，现在可矜贵得很。”

他愣住了，随即也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说得对。”

“谢大小姐，合作愉快。”

他向我伸出手。

我握住，冰冷而有力。

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京城最漫长，也最血腥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我们两个各怀鬼胎的盟友，就这样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定下了颠覆乾坤的盟约。

我看着他眼底的野心，和我自己眼中的恨意，交相辉映。

萧景曜，你的死期，到了。

卯时，天光大亮。

皇城内外，一片喜庆的红。

萧景曜身着十二章纹的衮龙袍，意气风发地登上太和殿前的御道。

百官跪拜，山呼万岁。

他享受着这至高无上的荣光，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知道，他在找我。

他以为，我闹过脾气后，还是会乖乖地回到他身边，看着他君临天下。

他太自负了。

谢云萝坐在命妇席的第一位，离龙椅最近的地方。

她抚着额上的伤口，眼中却满是胜利者的姿态。

一个时辰后，她就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而我，谢晚棠，将彻底沦为过去式。

真可怜。

我混在宫女之中，冷眼看着这一切。

吉时已到，礼官高声唱喏，准备为新帝加冠。

萧景曜转过身，面向太和殿，张开了双臂。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一支羽箭，带着破空之声，擦着他的头冠飞过，死死地钉在殿门的牌匾上。

箭尾的翎羽，还在嗡嗡作响。

全场哗然。

萧景曜的笑容僵在脸上，猛地回头。

“谁！是谁！”

禁军统领大惊失色，立刻拔刀护驾。

“有刺客！保护殿下！”

整个广场瞬间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太和殿的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

萧凤歧一袭玄色蟒袍，逆光而出。

他的身后，跟着三百名手持利刃的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