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总算被抢救回来了，我握着他没受伤的手，一夜未眠。

第二天上午，老师的电话还是来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病房外的走廊。

“柯昊妈妈，”

老师的声音带着迟疑和一丝尴尬。

“黄新在班群里发消息说......说柯昊他......畏罪自杀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畏罪自杀？

他还发到班群里？

黄新他这是要把我儿子往死路上逼啊。

我强压着翻涌的怒火，努力让声音平静。

“王老师，是误会，小昊晚上起来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撞到桌子边的金属角，划伤了手腕，流了点血。现在已经没事了，休养几天就好。麻烦您跟同学们解释一下，别以讹传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老师“哎哎”了两声，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

“柯昊妈妈，你看......小昊最近状态确实不太稳定。要不，先办理休学一阵子？或者......考虑一下转校？换个新环境，对孩子的恢复可能比较好。”

我的心彻底寒透。

他们不在乎真相，只想尽快甩掉我们这个“麻烦”。

“王老师，谢谢您的建议。我们先办理休学，转校的事......等小昊身体好了再说。”

挂断电话，我抹掉眼角的眼泪，调整好情绪，转身推开病房门。

却看到儿子就站在门后。

他不知何时醒了，也不知听了多久。

儿子的话很轻很轻。

“他们都知道了，是吗？”

“所有人都知道我又‘偷东西’，又‘自杀’......我是个笑话，对吧。”

“不是的。”

我急忙上前，扶住他瘦削的肩膀。

“你别管别人说什么，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交给妈妈！我们先休学，等你好了，你想转校，妈妈去办。甚至我们可以搬家，离开这里，妈妈都听你的！”

儿子低下头，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声音带着疲惫。

“没用的，转学，搬家又有什么用？爸爸......他还是不会放过我的。他总有办法找到我们，逼我承认我没做过的事......”

看着他这副认命又绝望的样子，我的身体微微颤抖。

我终于问出了那个在心底盘旋已久的问题。

“小昊，如果......如果妈妈决定和爸爸离婚，你会支持妈妈吗？”

儿子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妈？你、你不是一直很爱爸爸吗？不要因为我......我不要你为了我牺牲......”

“不！不是因为你！”

我打断他，用力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妈妈不是石头，妈妈不瞎！你爸他早就对不起这个家了，妈妈的心，早就被他伤透了！我之所以一直忍着，是怕影响你高考，怕你不接受......”

“可我没想到，你也是为了我，才一直忍受着他的伤害......”

听到我的话，儿子一直强撑的坚强终于彻底崩溃。

他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妈！我支持你离婚！我不要爸爸了！我恨他！我好恨他！”

“下辈子......我再也不想当他儿子了......”

我紧紧抱住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好，妈妈知道了。儿子，你记住，你爸欠我们的，妈妈一定会让他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我轻轻放开儿子，让他躺回床上休息。

我拿出手机，先通知了专属银行经理。

“我老公的卡在国外丢失了，立刻冻结。如非本人到现场补办，先不要解冻。”

公司的公账都存在他家银行，他听到VIP客户的电话，立刻就照办了。

接着，我登录了柯政旭的旅行APP账号，将他预订的酒店和返程机票，全部取消退款。

做完这些，我拨通了一个号码。

“哥，帮我处理一个人......”

对方干脆利落地回答。

“没问题。”

放下电话后，我静静地坐着，等着好戏上演。

一个小时后，我的手机响了，是柯政旭发来的信息，语气还带着惯常的不耐烦。

“可歆，你快点去银行看看，我的卡怎么刷不了了？我们正去下一个景点呢！”

又过了一个小时，电话那头传来他惊慌失措的声音，背景音嘈杂混乱。

“可歆，我们遇到诈骗犯了！他们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又脏又乱的贫民窟！我们只是吃了一个榴莲，他们......他们现在开口就要100万！说不给钱就不放我们走！你快把我的卡解冻，赶紧打钱过来啊！”

听着他狼狈的哭求，我缓缓地笑了。

“你不是说吃亏是福吗？”

“别着急，慢慢享受。后面，还有更大的‘福气’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