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被关在柴房的第七日，日光终于从门口投射进来。

林冬生的金丝靴踩在草垛上，居高临下说道：“皇室暖冬宴，要求所有世家都携正妻室参加，你要和我一起去。”

命令的口气让碧瑶嗤笑：“林大家主也是不怕笑话，我这副鬼样如何见人？”

“由不得你选。”

他一句冰冷的话撂下后，进来一群侍女拖着碧瑶去沐浴打扮。

不出半日功夫，那个光鲜亮丽的林夫人就出现在暖冬宴上。

另人唏嘘的是，明明只准带正室的宫宴，林冬生却破格带来两位夫人。

宴上笙乐齐鸣，载歌载舞。

碧瑶却在蒲团上坐立不安，身上的疼痛似火般灼烧，太久没进食的身体面对佳肴时毫无胃口。

一股反呕的恶心涌上心头后，她踉跄着离席而去。

碧瑶拖着沉重的身子初到御花园，还未喘息片刻，忽地嘴巴和双眼就被从后捂住带走。

漆黑的小屋角落里，一群人嬉笑着打量面前这个被绑住的“林夫人。”

粗粝的石子硌着碧瑶的背，冰冷的空气瞬间裹住了她撕裂的衣衫。

“瞧瞧，这细皮嫩肉的......”一个尖细的声音带着黏腻的笑意响起。

另一只粗鲁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夫人又怎样？到了这儿，还不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肉？”

这些人不过宫里混饭的太监，若是没有旁人指使，是万不敢垂涎富家贵女的。

碧瑶死死咬着牙关，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啧，还不服气？”又一个太监凑近，浑浊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林大人可是亲自吩咐了，要咱们‘好好伺候’您呢。”

“放开我......”声音嘶哑得不像她自己的，却引来看守太监更放肆的笑声。

“放开？兄弟们还没开始呢！”

布帛撕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更多的手伸了过来，带着宫墙下积年的污垢和寒冷，在她身上留下冰冷的、令人作呕的触感。

“叫啊！怎么不叫了？刚才不是还挺横？”

她猛地别开脸，胃里一阵翻搅。

九重天上宫阙的神女，怎知凡人肉体的肮脏？

“嘿，还躲？”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耳朵里嗡嗡作响：“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官夫人呢？”

另一个太监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带着残忍的戏谑：“林大人这会儿，怕是正抱着那位有孕的宋姨娘心疼呢......谁还记得您呐？”

话语像淬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她心里。

她不再挣扎，也不再试图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睁着眼，望着头顶那方被高墙切割出的、污浊的夜空，所有的感觉都麻木了，只剩下体内某种东西在疯狂燃烧、冻结。

那些污言秽语和不堪入耳的笑闹渐渐模糊，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水。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手终于离开了。

脚步声渐远，还夹杂着意犹未尽的调笑。

“没劲，像个木头似的......”

“行了，赶紧走，晦气！”

院子里彻底死寂下来。

碧瑶慢慢地，慢慢地蜷缩起来，冰冷的石地汲取着她最后一点温度。

她没有哭。

干涩的眼睛睁着，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

全身心的剧痛让她意识逐渐沉沦，渐渐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