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出错了？”大表哥急吼吼地问。

银行助理喘着粗气，几乎不敢看我们。

“对不起，是我们的系统出了错误，把另一位同名同姓客户的信息，搞错了。”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宣布了最终的审判。

“这位老夫人名下，根本没有这笔养老金。”

绝望。

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被彻底掐灭，亲戚们陷入了最后的疯狂。

“骗子！你们就是一伙的！”

“合起伙来耍我们玩！”

他们象是疯狗一样，开始打砸家里的东西。

电视机被推倒在地，花瓶被摔得粉碎，外婆珍藏的老物件被他们扔了一地。

家里瞬间变成了一片废墟。

“够了！”我妈哭喊着去阻止，却被他们粗暴地推开。

大表哥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纸，恶狠狠地摔在外婆面前的地上。

是“断绝亲属关系协议书”。

“老不死的！赔钱！”他面目狰狞，声音嘶哑。

“不赔钱就给老子签字！以后你的死活，跟我们家没半点关系！”

我和妈妈把外婆紧紧护在中间。

外婆被我们扶着，她看着眼前这群丑陋的嘴脸，出奇地平静了下来。

她平静地问：“你们确定要这么做？”

“以后我若是有钱，你们一分也别想拿到。”

亲戚们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你有钱？你拿什么有钱？继续做梦吧！”

“赶紧签字！别他妈废话！”

他们一拥而上，大表哥死死钳住外婆的胳膊，另一个表弟掰开她的手指。

“老东西还挺有劲！”他们叫骂着。

我妈想去拉，被二姨狠狠推倒在地。

他们抓着外婆的手，蘸了印泥，重重地按在了协议书上。

签完字，他们将家里还能值点钱的东西洗劫一空，扬长而去。

房门被重重地甩上，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妈抱着外婆，我们三个人哭成一团。

“外婆，没事了，以后有我们呢。”我哽咽着说。

哭了很久，外婆擦干眼泪，突然笑了。

她看着我和妈妈，缓缓开口：“孩子，锦鲤体质是假的，养老金也是假的。”

“但有件事，外婆没骗你们。”

我和妈妈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她。

在外婆平静的注视下，她从最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慢慢地，拿出了一张被体温捂得温热的彩票。

她小心翼翼地，象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将那张彩票在我们面前摊开。

“孩子，外婆当时买了2张彩票。”

“一张是那个中了五千的，是给他们看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我们耳边炸响。

“而手里这张。”

她用指尖轻轻抚过彩票上的数字，眼神里有种看透一切的平静。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我们，一字一顿地说。

“这才是真正的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