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我委托的律师将离婚协议送到了顾时远暂时落脚的酒店。

出乎我的意料，他没有任何纠缠，甚至没有多看条款。

当律师说明来意后，他只是沉默地接过文件，翻到最后一页。

他的目光在财产分割那一页停顿了。

协议上写明，我只要了我们夫妻名下共同财产中我应得的那一部分。

他拿起笔，手稳定得不像一个刚刚失去一切的人。

他没有签，而是翻到前面，拿起另一支笔，在条款上快速而用力地划改着。

律师有些错愕，想阻止：

“顾先生，这不合适！”

顾时远头也没抬：

“告诉她，我签。但我要改条件！”

他几乎划掉了所有对他有利的条款。

他名下所有的房产、存款、投资理财产品，甚至他那台昂贵的跑车，所有的一切，他全部划归到我的名下。

“我净身出户。”

他说着，然后在修改处签上名字，按了手印。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签完字，他将协议扔还给律师：

“告诉她，是我对不起她！”

“电视台已经开除我了，我名声臭了，以后赚钱还债的能力恐怕也有限。”

“这些就算是我能给的最后一点补偿。虽然远远不够！”

律师公事公办地点点头，收起协议离开。

我拿着那份几乎囊括了他所有财产的离婚协议，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种荒谬的悲凉。

他用这种倾其所有的方式来赎罪，不过是想求得内心一丝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