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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所有人都知道,一中的池音是属于顾谨一个人的。
她曾是叱咤风云的校花,却为了能和他上同一所大学,硬是从倒数第一逆袭成省状元。
全校都在嗑他们的神仙爱情,连老师都从一开始的反对,变成了默许。
默许她每天给他带早餐、补笔记、占座位。
但这所有的一切,直到那个夏天,戛然而止。
池音家保姆的儿子江枫转学过来,暂住进了她家。
一开始,池音并没把这个安静不起眼的男孩放在眼里。
直到某天,江枫红着耳根,小心翼翼地拉住她,说出了一个荒谬的秘密。
他被“系统”绑定了,系统让他和校花一起完成99件情侣小事,否则他就会遭受电击惩罚。
池音嗤之以鼻,觉得他不是疯了就是别有用心。
直到那天下午,她在拒绝江枫的“任务请求”之后,亲眼看见他倒在教室的地上,浑身抽搐,痛苦战栗。
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桃花眼里,第一次出现了复杂的情绪,震惊、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从那天之后,她松了口,开始陪着他做任务。
她陪着他看烟花、为他做甜点、在他生病时整夜守候,那些原本只属于顾谨的温柔、陪伴和纵容,一点点被分走、被覆盖。
顾谨一直默默忍着,反复告诉自己:池音只是心软、只是帮忙,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直到高考结束,在填报志愿截止前十分钟,池音的电话突然打来:“阿谨,我把志愿改成江大了,你也和我一起改了吧。”
他整个人愣在原地,指尖发凉:“你说什么?池音,清华建筑系是我的梦想,你知道的,我为此努力了整整十年……”
“我知道,”她语气急促,“但江枫只考上了江大。我不能放着他不管,他会被系统电击的!阿谨,你就当为我委屈一次,江大也不差,听话,系统马上就要关了,快改!”
顾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时,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江枫的声音和池音低声的安抚:“好了好了,我在,我马上陪你做任务……”
然后,电话被匆匆挂断。
忙音嘟嘟作响,顾谨握着手机,站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清华大学”那四个他为之奋斗了整整十年的字眼,浑身冰冷。
那是他熬过无数深夜、刷了成千上万道题、用整整十年青春拼来的梦想!
现在,他的梦想即将成真,但池音,竟然要为了另一个人,让顾谨放弃!
他和池音,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从小时候他们还在穿开裆裤时的第一次见面,她就霸道地宣布他是她的“小新郎”,还缠着两家父母和顾谨定了娃娃亲。
她长得美,不服管教,无法无天,却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他。
那么多男生给她递情书,她看都不看就直接扔进垃圾桶,眼里只有他一个。
而他,从小目标明确,要上清华,学建筑设计。
他为此放弃了无数玩乐时间,刷了成千上万道题。
池音却一直吊儿郎当,成绩垫底。
他曾很认真地对她说:“池音,你再这样下去,我们考不上同一所大学,我会遇到别人,就不会等你了。”
就因为他这句话,那个嚣张肆意的少女收起了所有玩心,最终创造了逆袭神话,和他一起,双双过了清华的录取分数线。
他们本该一起走向光明的未来。
可如今,她却为了另一个男孩,如此轻易地放弃了这个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还要逼着他一起放弃?
倒计时一分一秒流逝,像悬在头顶的刀。
他的手指悬在鼠标上,控制不住地发抖。
放弃清华?放弃他坚持了十年的梦想?
不。
他做不到。
既然她能为江枫放弃清华、强迫自己——
那他,就放弃她。
系统关闭的最后一秒,他猛地移动鼠标,重重地关闭了填报页面!
……
第二天一早,池音就来了。
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灰色运动裤,身材挺拔,额前碎发随意搭着,美得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阿谨,昨天填报系统关闭,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志愿改了吗?”还不等顾谨说话,她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肯定改了,毕竟我们约定好要上一个大学,江城大学也不差,而且我知道你最听我的话。”
顾谨看着她自信的样子,心脏微微抽痛。
他知道,如果他说自己没改志愿,以池音的性子,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他没有反驳她的话,轻轻嗯了一声。
池音顿时笑开了,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我就知道我的阿谨最好了。放心,只要我俩在一起,在哪个学校都一样!”
不!不一样!
清华是他的梦想,他必须去。
而池音,他已经决定不要了。
池音没察觉他的异常,拉着他的手:“走吧,今天是同学聚会,我来接你一起去。”
走到楼下,顾谨这才看到池音那辆拉风的跑车旁,还站着江枫。
江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看起来清澈又蓬勃,看到他,笑着喊了句:“谨哥。”
顾谨垂下眼眸,没有回应,径直坐上了车。
只是在他拉开副驾驶的门之前,另一只手已经抢先拉开门坐了进去。
见顾谨站在车旁,江枫似乎没觉得有任何不对:“阿谨哥,怎么了吗?”
顾谨收回手,看向池音。
但池音已经坐进驾驶座,看都没看他一眼。
一路上,风驰电掣。
江枫似乎很兴奋,不停地跟池音说着话。
“音姐,还记得我们昨天去的那家甜品店吗?你喂我吃的那个芒果班戟好好吃哦!”
“还有上周我们去电玩城,你抓了那个最大的娃娃给我,我好开心!”
“系统说任务还有去鬼屋,我有点怕,你会陪着我的对吧?”
顾谨坐在后座,听着面前两人亲密的任务分享,心脏像是被细针密密麻麻地扎着,痛得几乎麻木。
突然,副驾驶座上的江枫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猛地抽搐起来!
池音立刻紧急刹车:“江枫!你怎么了?”
江枫脸色苍白,额角冒汗:“系、系统……发布新任务了……”
“什么任务?你说!我马上帮你完成!”池音的语气急切。
江枫咬着唇,耳根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是……是要接吻……三分钟……”
池音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后面的顾谨,眼神里充满了为难和挣扎。
江枫紧皱着眉头说:“我知道这个很过分!没、没关系的,就让我被电击吧…”
看着他痛苦可怜的样子,池音心软了。
她转向顾谨,低声哄道:“阿谨,要不我就帮帮他?就三分钟,很快就好!我心里只有你,你知道的。”
顾谨的心像是被撕裂开,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他闭了闭眼,声音平静得可怕:“请便。”
反正,他已经打算分手了。
得到他的“允许”,池音像是松了口气,立刻捧住江枫的脸,吻了上去。
一开始只是唇瓣相贴,但很快,在江枫的主动下,这个吻逐渐加深,池音似乎也慢慢投入其中,闭上了眼睛。
顾谨就坐在车内,听着耳边令人面红耳赤的细微声响,心痛到窒息。
他忽然想起他们的初吻。
在高中的天台,她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吻得笨拙又青涩,结束后整张脸都红透了,却还强装镇定地扑进他怀里,声音沙哑地说:“顾谨,我这辈子只会亲你一个人。”
回忆有多甜,此刻就有多虐。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了血痕,才勉强忍住没有哭出来。
三分钟后,终于结束。
池音气息有些不稳,第一时间就是看向顾谨,语气带着讨好:“阿谨,好了……别生气,等任务做完,我跟他就彻底没关系了。”
顾谨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池音以为哄好了他,这才重新发动了车辆。
到了同学聚会,池音依旧像以前一样,对顾谨照顾得无微不至,剥虾剔骨,引得同学们纷纷起哄。
直到大家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第一轮,酒瓶就转到了江枫。
有人起哄问:“江枫,你和异性做过最刺激的事情是什么?”
江枫脸上飞起两朵红晕,然后带着一丝得意,轻声细语却又清晰地回答:“最刺激的啊,大概就是……音姐用手帮我……那个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