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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歌和陆斯年是人人艳羡的模范情侣,两人约好一起考入清北。
直到一日,一个自称是穿书来到这个世界的女孩——苏执意出现里,她不仅道出了只有两人知道的恋爱小事,甚至连陆斯年屁股有几颗痣都了如指掌。
“你们生活在一本言情小说里,而我知道剧情走向,你和江离歌根本长不了,这份感情到最后,只会落得个兰因絮果的结局。”
陆斯年向江离歌发誓,不会相信苏执意的话。
可是这天。
“斯年,求你开开门,让我去考试好不好?”
高考当天,江离歌被陆斯年反锁在学校杂物间,她跪在冰冷的地面,磕了整整九百多个响头,脸色苍白如纸,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你知道我为了这场考试付出了多少,三千多个日夜,上万套卷子......我们明明说好一起去清北,你难道忘了吗?”
陆斯年站在门外,逆光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声音像淬了冰,“执意说过,按剧情你考上大学,就会遇到别的男生,跟他相爱。”
他顿了顿,“所以,我不能放你走。”
“我不会!”江离歌猛地抬头,泪水糊住了视线,“我只喜欢你,这辈子都只跟你走,我发誓!斯年,你信我一次,别信她好不好?”
说着,她又重重磕了个响头,额头血肉模糊,“求你了,再晚就赶不上进场了......”
可陆斯年只是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她的视线,语气没有丝毫松动。
“我不能冒这个险。执意知道剧情,她不会骗我。”
说着,陆斯年又给门上了层锁,动作利落得没有半分犹豫。
江离歌扑到门边,双手攥着冰冷的窗棂,声音喊得嘶哑,“陆斯年!你开门!你不能这样对我!”
陆斯年的身影有一瞬颤动,但最终还是消失在阳光里。
额角的血还在流,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的疼。
她爱了十几年的男孩,曾经一起拉勾起誓的竹马。
如今竟然为了陌生人随口几句话,亲手碾碎她寒窗数年的梦想!
剧痛间,江离歌的思绪飘回从前。
她和陆斯年从小就是街坊邻居,从穿开裆裤到并肩走过小学、初中、高中,他占据了她一多半的人生。
他是永远坐在年级第一宝座、篮球场上引得女生尖叫的张扬少年,她是抱着书本安静’坐在窗边、解题思路总能和他不谋而合的温婉学霸。
从学校光荣榜到同学朋友闲聊,两人的名字总是绑定在一起。
小学时,他为了她不被篮球砸伤,毅然挡在她前面,自己却被砸得眼角出血;
初中时,他为了中暑的她能及时救治,立刻背起晕倒的她冲向医务室,自己崴脚肿了好几天也不在乎;
高中时,他为了她能安心学习不受干扰,悄悄爬上树去粘走吵闹的蝉,自己摔伤了胳膊也笑着说不疼。
所有人都知道,陆斯年把所有的好都给了江离歌。
就连江离歌自己也这样认为。
高考前三个月,金色的阳光透过梧桐树的叶子,落在两人身上。
他们站在树下,拉勾起誓:“陆斯年、江离歌,要一起考上清北,要永永远远在一起。”
可惜誓言却如琉璃,轻碰便碎。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一个叫苏执意的女孩突然出现。
她自称自己是穿书来的,还说他们俩其实活在一本言情虐文里。
她带着笃定的样子,一口咬定:“我知道剧情走向,你和江离歌根本长不了,这份感情到最后,只会落得个兰因絮果的结局。”
一开始,陆斯年拉着江离歌的手发誓,说绝对不会信这些无稽之谈,末了更是直接把苏执意赶走。
但渐渐的,苏执意开始频繁地出现在陆斯年身边。
他打球时,她捧着矿泉水在场边等;雨天放学,她撑着伞递上热馄饨;晚自习后,她把柚子肉一粒粒剥好,用饭盒盛着轻轻放在他桌洞里。
陆斯年起初还会冷淡拒绝,可不知从何时起,他接水时会多句“谢谢”,吃馄饨时眼角会漾开笑意,看苏执意的眼神也少了几分疏离。
江离歌都看在眼里,只能一遍遍安慰自己,他有分寸的。
直到高考当天,陆斯年忽然约她去教学楼后的杂物间。
他们曾在这里热烈地接吻过,从眉眼吻到脖颈。
想到这里,江离歌心跳得厉害,耳根也泛起了红。
可她刚推门走进去,身后的门突然“咔嗒”一声落了锁。
她猛然回头,却看到陆斯年站在门外,手里攥着钥匙,逆光看不清表情。
回忆收束,回到现在。
江离歌盯着陆斯年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梧桐树下的拉钩、一起考清北的誓言、此刻全变成玻璃渣,扎得她千疮百孔,连站都站不稳。
她还没从这阵剧痛里缓过神,身后年久失修的杂物间,突然传来“吱呀”的断裂声。
下一秒,一块沉重的水泥板直直砸下来,正砸在她的脑袋上。
江离歌眼前一黑,重重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江离歌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病房的电视正播放着高考结束的新闻,镜头里满是考生雀跃的笑脸。
心脏又开始抽痛,比额角的伤口更甚。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地问医生:“是谁......送我来的?”
“是学校的保洁阿姨发现了你,当时你浑身是血,幸亏送来的及时,再晚五分钟,可能就......”
江离歌低下头,胸口传来闷痛。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老家亲戚的号码。
她划开接听键,急促又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扎进耳朵:
“离歌啊,你妈听说你没去高考,又急又慌,从四楼阳台失足摔下去了......正好砸在楼下的早餐摊油锅里,现在还在抢救!你爸送她去医院的路上,被一辆大货车撞飞了,当场就......”
话音未落,江离歌的大脑“嗡”的一声炸开。
电视里考生欢呼的声音还在响,她却心乱如麻,猛地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不顾医生的阻拦,踉跄着冲出病房。
她拦了辆出租车,报出老家地址。
可车到村口,最先撞进眼里的,是爸妈的灵堂。
江离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父母离世,高考梦碎,世界好像在瞬间崩塌了。
她掏出手机,指尖下意识地划过通讯录里“陆斯年”的名字,想要告诉他这一切。
忽然,他的一条新动态跳了出来。
“某人又押中了考题,真神奇。”
下面共友回复:“陆哥,我就说苏执意有意思多了,哪像你家那位,天天就知道死读书,呆板无趣。”
没过几秒,那条回复就被删掉了。
江离歌盯着屏幕,忽然笑了。
笑得浑身颤抖,笑得眼泪大滴大滴砸落。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拨给陆斯年,而是打给了国外的闺蜜的号码。
之前闺蜜无数她,说以她的头脑,完全可以加入她爸在国外的科研小组。
可那时她只想和陆斯年一起考清北,便婉拒了。
“我同意出国了,科研小组的位置,还留着吗?”
电话那头的闺蜜欢呼起来:“你可算想通了!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七天后交接手续一办好,你直接飞来就行!”
江离歌嗯了一声,挂断电话,站在父母的灵堂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胸口的疼还在,绞得她浑身颤抖。
她在心里轻轻念了一句。
陆斯年,七天后,我们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