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舒浑身血液都凉透了，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这时，沈清欢坐着轮椅，被人缓缓推来。

她泪眼盈盈地拉住顾淮舟的衣角，看向祝云舒的眼神充满了自责与痛苦。

“云舒姐，看到你这样，我的心比身上的伤还疼，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活着。”

“如果我知道楼下铺了气垫，跳下来也死不了，我当时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墙上。”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说：

“我不该关心你，更不该出现在你和舟哥的世界里。”

“如果我消失了，是不是一切就会好了？都是我的错。”

话音刚落，她便眼睫一颤，柔弱地向后晕倒在轮椅里。

顾淮舟立刻俯身查看。

再抬头时，眼中已尽是狂暴的戾气。

他怒气冲冲地盯着祝云舒。

“你看清楚，是你欠清欢的，你把她逼成了什么样子！”

顾淮舟拿起一把钝刀，刀背贴上祝云舒的脸颊。

“你无非是嫉妒清欢比你漂亮，比你有气质，得了所有人的喜爱，既然你这么在意这副皮囊......”

他手腕一沉，钝重的刀锋狠狠割开她额角的皮肤，鲜血瞬间涌出。

“那我帮你毁了它，没了这层皮囊，你应该就能变得正常了吧？”

剧烈的疼痛让祝云舒发出凄厉的惨叫，但挣扎全然无用。

钝刀一下下剥离面皮的痛楚，远非利刃可比，是缓慢而极致地凌迟。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与肌肉被强行撕开的恐怖触感。

最终，在无法承受的剧痛和巨大的心理冲击下，她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只剩下一张血肉模糊，难以辨认的面孔。

从医院醒来，祝云舒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墙上的时钟。

最后一天了。

顾淮舟坐在床边，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见她醒来，立刻俯身靠近，语气里是久违的关切。

“云舒，你感觉好点了吗？”

祝云舒只是麻木地看着天花板。

若是从前，见他熬成这样，她早就心疼得不行。

可现在，心里只剩一片死寂。

顾淮舟被她这种毫无反应的沉默刺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却仍压着性子，甚至带上了一丝歉疚。

“之前是我不对，我太生气了，才会做出那种事，我向你道歉。”

祝云舒不信。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背后，必然有更大的算计。

果然，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

“清欢被确诊为重度抑郁，医生说，病源在你。”

“专家建议，最好由你陪同她出去散散心，进行一些户外活动，这对她的康复至关重要。”

下一刻，祝云舒就被不由分说地扶上了轮椅。

她浑身是伤，伤口在辛辣和过敏食物的刺激下尚未愈合，身体虚弱得连站立都困难。

而顾淮舟，竟真的要推着她去爬山。

山风凛冽，吹在未愈合的伤口上，如同刀割。

祝云舒紧闭双眼，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这就是她爱了五年的男人。

将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榨干，连她这副残破的躯壳，也要物尽其用，拿去安慰他人。

顾淮舟究竟，有没有一刻，把她当人看过？

顾淮舟刚将轮椅在观景平台停稳，沈清欢便娇声开口。

“舟哥，我好像把最喜欢的那支口红落在山下的车里了，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

“没有它，我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来回需要三个小时陡峭的山路。

顾淮舟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温柔应道：

“好，你等着，我很快回来。”

他转身前，细心地替沈清欢理了理围巾。

然后竟破天荒地看向祝云舒，将几个暖宝宝塞进她冰冷的手里。

“山上风大，你身体虚，拿着暖一暖。”

“清欢，你帮忙照看一下云舒。”

暖宝宝的热度源源不断传来，可暖不了她的心。

若换作是她提出这种要求，顾淮舟早就不耐烦地斥责她事多，甚至可能直接将她丢下。

顾淮舟的身影刚一消失在阶梯拐角，沈清欢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恶毒。

她利落地站起身，尖刻地挖苦祝云舒。

“看看你这副鬼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妄想跟我争？”

“顾淮舟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他刚才给你暖宝宝，不过是可怜你这条摇尾乞怜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