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至少比妈妈在乎我。

车停了，很快到了爸爸家。

门开了，一个穿着真丝睡衣的女人和一个半大男孩正坐在客厅里。

“这谁啊？”

那女人满是挑剔地看向我。

我期待地看向爸爸，等着他介绍我。

我爸把我往前轻轻一推，语气变得冷漠，

“哦，曼丽，老家一个穷亲戚的孩子，没人要了，实在没办法，暂时搁这儿几天。”

“穷亲戚”“没人要”

这几个字狠狠扎进我心里，比腿上的伤更疼。

我脸色变得煞白。

他却像根本没看见，转回头对着那女人，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你看，怪可怜的，总不能真看孩子饿死街头吧？就几天，打发走了就行。”

然后他才像刚刚想起什么，敷衍地用手指了一下：

“叫王阿姨。那是你弟弟，小浩。”

王阿姨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嗤笑，扬声道：

“张姐！把楼梯下面那狗窝腾出来！铺个垫子！”

吩咐完保姆，她又瞥了我一眼，

“看着点，别把什么不干不净的虱子带进来。”

那个叫小浩的男孩，咧嘴一笑，把手里的苹果核砸到我的脸上，

“喂，乡巴佬，捡起来。”

我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向我爸，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他却猛地别开视线，低声吼道：

“发什么呆！聋了吗！还不快谢谢你王阿姨大发慈悲收留你！”

说完，他甚至不耐烦地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踉跄着撞到墙壁上，腿骨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而他们一家三口，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已经转身有说有笑地朝着外面的花园走去。

我的爸爸，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终于明白——原来，爸爸也不喜欢我。

我拖着断腿爬进楼梯下的杂物间，霉味混着灰尘呛得我喘不过气。

夜里腿骨疼得睡不着，楼上却传来阵阵欢笑。

林浩在弹钢琴，爸爸和王曼丽笑着夸他：

“浩浩真有天赋！”

我把脸埋进发霉的枕头，哭得喘不上气。

妈，你为什么要赶走我？

为什么不要我。

为什么要把我赶紧到这。

明明以前妈妈很爱我，对我很好。

可一年前她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第二天，天刚亮我正要去学校，王阿姨一把揪住我头发：

“瘸着腿还上什么学？”

她把脏抹布砸我脸上，

“把地擦干净，擦不完别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