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做错了什么？”

她红着眼睛，像一个受了惊的兔子，而声音大到足够楼下的顾怀安听见。

而沈沐溪的断指渗出了鲜血，她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每一处神经就像被拉紧的弦，好像随时都会绷掉。

她颤颤巍巍的扶着身子，沉着脸看向她。

“你再敢羞辱一句，就不是这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话刚落地，沈沐溪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顾怀安。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她看见的是顾怀安眼里的厌恶。

他连忙半蹲在地上去搀扶宋依依，眉头紧锁。

“依依，你怎么样？”

宋依依带着哭腔，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袖。

“我只是来给姐姐送衣服，她可能还在怪我吧，哥哥，我的脸好疼......”

她无意的转过脸，一个红色印子出现在脸上。

顾怀安的咬肌紧了紧，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满眼心疼。

“对不起依依，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话落，他抬眸对上沈沐溪，凌厉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凌迟。

“沈沐溪！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就把所有的过错都钉在了她的身上。

“你还在因为打断你指骨的事闹脾气？”

“我说过了，你成为残疾人我依旧不会抛弃你。”

“沈沐溪，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他冰冷的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垂直掉落在她的心口。

残疾人？原来现在在他的眼里，他已经是个不健全的人了。

他柔和的眼里不再是心疼，而是同情。

“给依依道歉，我就当做这次事情没发生过。”

他说的很平静，但眼神早就将她凌迟了无数次。

“是她先开口羞辱你妹妹的，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她做了......”

话到一半被打断，他沉着脸，失去了耐心。

“沈沐溪，你够了。”

“你觉得你说的这些我会信吗？依依是我妹妹最好的朋友，怎么可能会说那些话？我劝你，别再花心思挑拨关系。”

沈沐溪一怔，指尖微颤，她轻微的点着头，心里也压制不住的苦。

“给依依道歉。”

三年来，她为了顾怀安放弃了所有，她原本是被宠上手掌心的大小姐，却愿意从最开始陪着他吃苦，如今却换来什么？

没等她细想，指尖的鲜血滴落在地毯，她动容了目光。

此刻她才发现伤口又裂开了，她轻飘飘一句，“我不道。”

顾怀安轻瞥过一眼，冷漠的让她害怕。

“我再说最后一次，道，还是不道？”

沈沐溪垂下眸没再说话，而这就是回答。

顾怀安面色入土，明显有些怒意，只是喊了一声，家里的女佣就来到了房间。

“顾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他看着沈沐溪的断指，“把夫人的纱布拆了，再拿一个包盐来。”

沈沐溪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要干什么？”

他阴鸷的眼眸就好似看一个陌生人，“沐溪，做错了事，就要罚。”

女佣也被吓得连忙后退，她有些犹豫。

“顾先生，医生说夫人的伤口不能沾水，本来夫人每天都难受的睡不着觉，这要是沾了其他的东西，这伤口是要溃烂的！”

顾怀安一怔，犹豫了一瞬。

宋依依见状也小声的说道：“哥哥，算了吧，我疼就疼了，我本来就是个外人，自然也没有姐姐那样受重视，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她下意识的想脱离顾怀安的怀中，却再一次被拉了回来。

“别这样说，你在我心里，同样重要。”

沈沐溪平静的看着一切，心却如同万把刀子狠狠地插在胸口。

顾怀安轻瞥过女佣一眼，“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你们要是谁再敢替她求情，那就把你们的指头剁下来给她。”

他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乖乖的闭上了嘴。

没一会儿，她们就将盐拿了上来，听着顾怀安的指令将沈沐溪的手压住了。

“顾怀安！你住手！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她越是想挣脱就被抓的越近，直到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盐撒在了伤口上。

她抽动着手，疼的喊出了声，“啊啊！”

“住手！”

伤口被撒上盐的那刻，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就像紧绷的弦瞬间被崩开。

泪水侵湿了她的发丝，她疼的一抖一抖的。

最后她瘫坐在了地上，身子也跟着抽泣。

看着她的模样，顾怀安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的悸动。

“沐溪，我不想这样对你，但你......”

沈沐溪猩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现在，你满意了吗？”

顾怀安不解的皱起眉头，“沐溪，只要你乖乖的，我们还是能和以前一样。”

听见这句话，沈沐溪下意识的笑出了声。

和以前一样？

错了，从他决定断掉她指骨的那一刻，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颤抖的伸出手想擦去沈沐溪眼角的泪水，却被她一下躲开。

“不用了。”

这一句却花了她所有的力气，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未认识过他。

顾怀安紧握着拳，随后带着宋依依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