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低头沉默片刻：“妈，明天我还是得去阳台看看那个老女人。”

张媛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还管她做什么？那种人，让她自生自灭就是最好的下场。”

“不行，”苏月语气冷硬，“她要是真死了，我就成了杀人凶手，我得让她活着，一点点还清她欠我的债，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

张媛盯着女儿看了几秒，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随你，不过记住了，万一真出了什么状况，必须立刻给妈妈打电话。”

第二天清晨，苏月推开老房子的门，径直走向阳台。

却只看到铁链空荡荡地挂在栏杆上，在风里哐当作响。

而我不见踪影。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她对着空荡荡的阳台愣了几秒，然后像疯了一样转身冲进屋里。

“苏琳？！”她喊着，声音发颤。

她推开每一扇门，卧室、厨房、连窄小的储物间都不放过，仿佛我还会像过去一样，从某个角落走出来回应她。

她跑到小区里，抓住晨练的邻居急急追问：“有没有看到这家人？就是那个......总是坐在楼下的阿姨！”邻居茫然摇头。

她站在小区空地上，四处张望，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掏出手机打给张媛，声音带着恐慌：“妈…她不见了！阳台上只有链子，人没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张媛平静的声音：“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肯定是她故意的，当年她都能从我们眼皮底下把你偷走，现在自己藏起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苏月突然想起昨天的尸检，声音发紧：“昨天那个老人......会不会......”

“怎么可能！”张媛立刻打断，语气笃定，“你不是尸检了么，再说了她那么精明一个人，肯定是算准了你会心软，故意躲起来逼你去找她。你忘了她当年怎么骗你的？”

这话像一根针，扎破了苏月刚刚积聚的恐慌和愧疚。

她握着手机，胸口剧烈起伏。

生母还在说：“她就是算准了你心软，才来这一出的。月月，你可不能上当，那种女人，什么戏演不出来？”

苏月盯着地上那道生锈的铁链刮痕，想起昨天验尸时那具残缺的身体

但是又想到母亲刚刚说的话，是啊，一个能偷别人孩子、骗了她二十多年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这种失踪的把戏，不就是想让她内疚，让她后悔吗？

“妈，你说得对。”苏月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她肯定就躲在附近，等着看我现在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在她身后，确实看到了她脸上的慌乱，演变成了愤怒。

忽然想起她三岁那年，我带她去菜市场。一转身她就不见了，我疯了一样寻找，最后在卖鱼的摊子后面找到她。

当时她哭得抽不上气，一见我就扑过来死死搂住我脖子：“妈妈......你别丢下我......”

而现在，她对着电话那头说：“我才不会去找她，她爱躲就躲着吧。”

张媛在那头柔声接话：“这就对了，乖女儿，别为那种人费心，快回家来，妈妈给你炖的汤还热着呢。”

苏月“嗯”了一声，挂掉电话，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