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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守岁
“小姐,您将自己的积蓄全给出去啦?”七喜震惊的捧着钱匣子,小姐是否太信任时岳了,到底才有几面之缘啊,而且他何德何能,不过只是个外来客,还能在南都安定的下来?别是个骗子。
季倾城莞尔,一开始或许不信他,但知道了他的身份,时岳不会看得上她那区区几千两的银钱,而且,她信梦里那人,那女子既然说了时岳是她的贵人,那一定是。
她的小馆子很快便能开起来了。
“主子,这季倾城果然是奔着您来的,这才多久,就让您帮她办事了。”
“您可得小心着点,这女子是真的心怀不轨,您万不能答应了她。”
临风绷着个脸,活像旁人欠了他多少银子,他就没猜错,这季倾城算盘打得可太精了。
时岳没有说话,吹了吹茶汤,才缓缓开口,“南都的差事你若办不了,就回林州去吧。”
临风惶恐震惊之余急忙跪在地上,“主子。”
时岳放下手上的茶杯,起身背过手去,他从没觉得临风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他的决定。
近来他对自己这个主子,似乎很不满?
季倾城的事情,且不说季倾城是否别有目的,可就算有,临风身为一个暗卫,忘记了自己只需服从命令的本职。
时岳面上冷凝,“去给临溯传信,让他来南都。”
“主子。”临风跪俯在地,“求您别赶属下离开,属下知错了。”
“属下对您绝无二心,属下甘愿受任何惩罚,求主子莫要将属下赶回林州。”
临风自幼便跟在他身边,自然不会对自己生了二心,可唯独季倾城一事上,临风只凭自断便认定季倾城对自己有所图,将来更是会损毁他的利益。
他觉得临风对季倾城的意见大了一些,她不该受此恶意。
“临风,时家不过运气好,仰着先辈们为我等打下了基础,可到底,我时家非穷凶极恶,亦非那等子眼高于顶之辈,你多番言语诋毁季姑娘,且不论季姑娘对一元有救命之恩,就凭她只是一女子,你就不能这般随意评价,非君子所为。”
“你对她有意见也好有嫌隙也罢,都该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再到我跟前来摆出证据。”
“即便她真存了利用之心,你又怎知,我非甘愿?”
临风一听,猛地抬头,主子他。
时岳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临风自知羞愧,垂着头站了起来。
“季倾城这人,你莫要去听去看坊间传闻,你自己去接触之后,再来与我说。”
临风狐疑的抬起头,什么意思?他怎么接触。
“传信让临溯来,我会与季倾城知会一声,之后你去她那。”
“主子?”
“她与我往后是合作关系,她的安危,我交由你,若人出了什么事情,你负责。”
临风见时岳态度坚决,便知此事再无转圜,只好领下这事,出去给临溯传信去了。
第一日去时家,季倾城是起了个大早,亲自去挑选了新鲜的食材。
季倾城一至,便畅通无阻地进了时家,想来是时岳都知会过了的。
用餐的时候父子二人给了她一致好评,尤其是她那未来的好女婿时一元,夸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走之前,时岳便让她把临风带走了,美其名曰,拎菜的,季倾城倒是没有拒绝,今晨她买了许多的菜品,确实有些沉,而且,临风还是个会武的,往后等开了小馆子,用到的地方多了去了。
此等好意,不接受可太亏了。
一连几日,时一元都掩不住的开心,更是日日守在门口等着季倾城的到来。
南都时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自家小公子对这位新来的厨娘季小姐十分喜欢,甚至比喜欢家主还要喜欢的多。
“季姐姐,今日做什么好吃的,再过十日便是除夕了,到时候季姐姐要做什么好吃的啊。”时一元一脸期待地望着季倾城,眸子里满是好奇与欢喜。
季倾城捏着面团的手顿了顿,除夕,她怕是不能来了,其实,除夕前两日她应当都过不来的。
她想了想,用了最温柔的语气,“一元,除夕的时候,姐姐怕是不能来的,一元也要和你爹爹一起守岁不是吗?”
“啊。”小不点有点失望,往年都是他与爹爹两个人,还以为今年会不同呢,可是他也知道季姐姐是得回家的,悻悻的点了点头。
时岳走到厨房门口,便瞧见一大一小在厨房摆弄着面团,时一元的脸上沾满了面粉,活脱脱一个粉面团子,都不需要加工便能下锅去蒸了。
季倾城一脸宠溺地给一元擦拭着脸,还时不时的说了什么,逗得一元咯咯直笑。
时岳抱胸倚着门框,面上挂着浅笑。
季倾城早早便站在京杭的房门外,今日是除夕,她穿了一身红色衣裙,上面绣着好看的云纹,难得画了精致的妆容,七喜一早还给她梳了个好看的发髻。
一旁来来往往的婢女早就见惯了自家大小姐的美貌,可今日都忍不住驻足多看了好几眼。
赵嬷嬷朝着季倾城快步走来,“小姐,这一大早的,您怎的过来了,夫人还未起。”
季倾城朝赵嬷嬷颔首一礼,赵嬷嬷急忙扶住了她,“小姐莫不是折煞了老奴。”
“今日是除夕,倾城想先来给母亲请安。”
赵嬷嬷面上带了几分纠结,见她这般,季倾城眸色暗了暗,本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如今这样,也好。
女子从容一礼,冲着房门,“女儿愿母亲岁岁安然,明日,再来给母亲敬茶。”
赵嬷嬷在心里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目送季倾城走远后,这才回了屋内。
季母正端坐窗前翻看着手中的佛经,赵嬷嬷心知自己无法掺和此事,便也默然退下了。
晚间用饭的时候,席间静默无比,她瞥了一眼父亲母亲,二人似是陌生人一般,无甚言语。
她没有心思用饭,默默地给他二人夹了不少菜,虽说他们不一定会吃。
气氛虽没有寻常人家那般温馨,可却是季倾城期盼已久的团圆饭。
只是这顿饭后,父母如例行公事般给她留了红封,便各自离席了,这么多年,像是商量好一般,留她一人,孤独守岁。
酒杯重重地坠落于地,季倾城撑着桌子,踉跄的起身。
父亲去陪那对母女守岁去了,母亲去佛堂了。
她呢,她有何处可去?
季倾城抬头仰着满天焰火,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她的归处呢?
女子笑出了眼泪,那般寂静无声。
“说着要改变的,说好不再为了此事难过,可到底,人非草木。”她自嘲着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满目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