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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单独伺候沐浴
茶馆戏楼是说故事之处,亦是生流言事端之所。
因着暗翼盟的缘故,晚娥在市井之地仍有一些可用之人。
这会儿领了宋若杉的吩咐,欢欢喜喜地离去了。
而晚娥这边刚离开,前院那边便来了人。
“殿下,徐嬷嬷来了。”
宋若杉嘴角微扯,这徐嬷嬷来的速度可比她预计的要晚得多。
竹葵今日被罚得重了,连带着也打了徐嬷嬷的脸,徐嬷嬷怎能不急。
就是为了这当“干娘”的脸面,她也要来为竹葵说一句话。
徐嬷嬷今日的模样并不好看,手上被两块板子夹住,身上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儿。
一来二去无非是那些话,宋若杉今日赶了早,又在马车中颠簸许久,此时正是困顿。
根本听不进徐嬷嬷的话。
见她说得差不多了,宋若杉轻抿了一口茶水。
“那丫头的心思歪了,本宫留她何用?嬷嬷,她可是当着府里上下众人的面,给本宫难堪呢。”
“这……奴婢相信竹葵绝无此意,还请殿下看在老奴的面皮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本宫记得,自打竹葵入府以来,都是由嬷嬷亲自教导?”
徐嬷嬷一楞,抬眼看见长公主脸上似有松弛之色,“是,竹葵这丫头,是个灵巧的,奴婢以为……”
“甚好,”宋若杉抬眸,那双眼睛就像一张网,捕住了猎物,“本宫记得,前几日你曾向本宫讨过恩典,希望在这府里一众未嫁的婢女里,给你那侄儿讨门媳妇。”
“是。”徐嬷嬷膝下无子,那个侄儿,年幼时就被她认作了干儿子,将来是要替她养老送终的。
故而,徐嬷嬷对这个侄儿向来重视。
“既然嬷嬷觉得竹葵好,那便将竹葵许了你。”
“啊?!”对谈中徐嬷嬷隐约已有不好的预感,可此时被宋若杉直接点到,心下仍是一震。
长公主殿下这些时日来,明明对她客气得很。
甚至用上“恭敬”二字亦不为过。
怎么今日,忽地变得如此不同?
“殿、殿下……”
“徐嬷嬷!”
“奴婢在。”
“这两年你在本宫身边,尽心尽力,如今受了伤,怕是要耽搁上一年半载的,而府中事务繁多,本宫亦不好叫你一直操劳。”
这话叫徐嬷嬷听得云里雾里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样,本宫便将京郊西南的那个庄子交给你打理可好?”
宋若杉浅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西郊的庄子上,每一缕气息都沁人心脾,是个养伤的好去处,再者,你的侄儿娶了竹葵,便也可随你一同前去,届时儿孙饶膝,无忧无虑,岂不美哉!”
一旁,向来没有多余动作的叶兰儿闻言一顿,再看宋若杉时,眼里便多了几分玩味。
草包?
嘶。
兴许还不是。
徐嬷嬷直到听见了这句确切的说辞,脑袋里的一团浆糊才轰然炸开。
宋若杉这是要将她打发了?
“殿下,老奴还能……”
“嬷嬷,西郊的那个庄子,你要是不喜欢,本宫再想想啊。”
宋若杉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食指在下巴上轻轻敲着,作沉思状。
“东郊是近些,就是那个庄子太小了,庄上拢共才五人,饶河的那个庄子倒是大,就是离上京太远了,嬷嬷难道想去那儿?”
徐嬷嬷暗自恨得皮痒痒,她也知道,西郊的那个庄子,是宋若杉手里最大最好的了。
可那种地方,过的日子,哪里比得上这浮华的上京城?
看来宋若杉是铁了心的要将她送走。
真是耍得好一招过河拆桥!
求饶怕是无用。
庄子是老人养老的地方,她徐氏可还没到那个时候!
想到这里,徐嬷嬷板了板心思,义正言辞道:
“老奴没犯错,殿下何以要打发老奴?老奴不去。”
“殿下,姓徐的在柳府为奴数十载,如今,柳门三府盘根错节,看似分,实则合,其中的弯弯绕绕,唯有老奴最是清楚,更何况,老奴的堂兄乃是相府大管家,今后殿下同左相喜结连理,入了相府,打理家务,怕是少不了老奴在一旁辅佐。”
徐嬷嬷面色严肃,忍着手上的不便,仍是对着宋若杉重重叩了一个响头。
“还望殿下三思。”
面子她不要了,骨气她也不要了,只要能留在这上京城的高门府宅之中,她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徐嬷嬷垂着头,但闻室内一时寂静。
她心中得意,怕是宋若杉也被她的这一番言辞所威慑。
柳府可不是长公主府,不成章法的小打小闹,可拿捏不了那群比主子更熟悉内宅事的家生子。
宋若杉需要她,唯有她能助她一臂之力。
宋若杉再蠢,应该也是晓得这个道理的。
徐嬷嬷越发自信,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宋若杉。
只见这位长公主……
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甚至,还多了几分戏谑。
“这般浅显的道理,本宫又怎会不知,哎……”
宋若杉兀自叹息,“只是嬷嬷还不晓得本宫的苦心,说到底,是不信本宫呐!”
宋若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又叫徐嬷嬷如坐云雾。
上一世,宋若杉放任从柳府过来的那些人在自己府中作大,是真想过自己嫁到相府后,能有人为她所用。
而今不同。
当下的宋若杉忙着和柳闻折划清界限,怎还会留着柳府的人在长公主府里滋生事端?
“兰儿,去将架子上的那个盒子拿过来,打开。”
叶兰儿依言,将木盒里的几张纸取出,递给宋若杉。
“嬷嬷的心意本宫如何不懂,只是,本宫这般作为,实在是为了保护嬷嬷。”
宋若杉拿起那一卷纸在徐嬷嬷面前展开。
“这是魏大的供词,里头写的什么,本宫便不细说了,想必嬷嬷比本宫更清楚。”
从进入宋若杉的屋子至今,徐嬷嬷的脸色是在这一息之间变白的。
她在长公主府敛财,从来不从账上走,而是靠手底下人的“孝敬”。
前两日被长公主处罚过的魏大,亦是其中之一。
他行事大胆张狂,正是里头的佼佼者。
只是……
这套犬的绳子抓在自己手上的时候,那犬是忠犬。
可一旦从犬口夺食,将他逼急了,还真不怕他不咬人。
“徐嬷嬷。”宋若杉亲切地唤了句。
“这魏大如今已不再是长公主府中人,本宫发落不了他,却不知他在外是否已说了什么不堪的话,为保万无一失,嬷嬷还是先去庄子上避避风头吧。”
徐嬷嬷口头上仍喊着“冤枉”“忠心”,可也不再忤逆宋若杉的意思。
西郊的庄子,还成吧。
虽说不如上京城里的大管事体面,这辈子倒也能衣食无忧了。
徐嬷嬷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殊不知,宋若杉嘴角噙着一抹玩味。
最大最好的庄子?
妄想一世无忧?
想的美!
待边境一出事,就不是咯。
料理完这些,已是日暮。
晚娥还未回来,怕是做完她吩咐的事后,听戏听得入迷,一时忘了时辰。
宋若杉一身疲乏,只想快些结束这折腾人的一日。
她捏了捏额头,随即吩咐道:“兰儿,备水沐浴。”
叶兰儿挑了挑眉。
什么意思?
要他单独伺候宋若杉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