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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是被嘈杂声和消毒水味刺激醒的,眼前白茫茫,适应一阵才回神,周围站了不少医生护士,主管在和他们说话。其中有个护士总往我这边瞅,大概三十多岁,长得温柔。
对话声音不小,可我一句也听不清,受伤耳朵的听力几乎为零,而另只好耳朵也没有任何反馈。
直到有个医生来我身侧,看看眼球,又试探我的反应。等精神恢复又单独给我做测试,最后确诊为精神分裂和神经衰弱,简而言之就是精神病。
“医生我没病,我真的看到鬼了,没撒谎!”
“我问了很多人,从他们口中知道祖孙俩死了。但在前一天,我去打扫的时候,也确确实实见到她们,不仅正常交流,还有肢体接触,我能感觉她们身体冰凉!”
祖孙俩绝对是鬼魂,而我也并非医生诊断的精神类疾病。
“你脑部受过重创并未完全恢复,出现真实的幻觉也在情理之中。有些事情,你觉得是真的,哪怕是真的听到,真的触碰也并非为真。”
“换句话说,也就是大脑欺骗了你。像你这类的患者不在少数,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完全可以恢复。”
无论我怎么解释,医生都不相信,甚至觉得我过于激动,夹着威胁的态度:
“你情绪如果一直不稳定,很有可能被送进精神病院。”
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听话。主管忙前忙后,帮我开了一堆药,还叮嘱我千万遵循医嘱,别再调查有的没的。
回家途中,我在想这份工作给我带来什么。其实发生这么多事儿,我真的不想干了。可作为残疾人的我,去哪都挣不来这么多钱,况且我还欠主管医药费,现在确实命不由人......
原本晚上主管给我批假了,但我并不想休息,一闭眼睛全是祖孙俩的画面。
晚上九点,按部就班收拾垃圾桶,这两天垃圾桶里的灰越来越多了。忽然反应过来快到阴历十五了,推测应该是有人烧纸,不过谁烧完纸还特意收拾灰?
遵守规则是我唯一能做的,将纸灰倒进垃圾站后,回到休息室,正巧碰到王一进来。
他瞅我一眼,不出所料,嘴里没有好听的话:
“人教人教不会,事儿教人一遍就会。你现在的结果,就是自作自受。”
见我没反驳,又继续嘲讽:
“活人死人有什么区别,你挣钱就行了。都是被玩,啥也不知道还能轻松点。”
说完意味深长苦笑,话中充满无奈,也不知道是对我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所以,你知道他们都是死人。我打扫的是凶宅,那间屋子杀了很多人,我也会是下一个?”
听完我说的话,王一大笑,眼神又恢复开始的鄙视,声音高亢,字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自作聪明,我最厌恶你这种人。”
说完离开休息室,似乎与我多呆一秒都难受。
今天他说的话算多了,肯定有其他深意,但我并不清楚是什么。
至于我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没人能给出答案。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但也不想被鬼弄死......
换好衣服下班,小区门口遇上保安老李。
他是小区的老人,工作六年多,快到六十了,人挺不错。子女出国工作,去年老伴意外离世,现在只一人生活。
“哎!小林!今天我听说你进医院了,又咋了?”
“没事儿,最近休息不好。”我看了眼时间,现在凌晨两点多,平时这个点儿他都睡觉了,“李哥,你咋没睡觉呢?”
“啊,你没事儿就好。我又梦到我老伴了,说是缺钱,明天还得找大仙帮忙烧纸。”
听李哥的意思,还挺信鬼神,我试探性说自己好像见到鬼了,简单讲见到死后的祖孙俩。老李并未怀疑,他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把我拉进保安室小声说:
“小泽,我原来邻居二舅妈的大姑姐的孩子,也是脑袋受过伤,之后就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个和脑袋重创有关,也未必是凶宅啥的。我给你介绍个人,她身上有仙,叫徐杰,你叫徐姨就行。”
说罢便将徐杰的微.信和详细地址也发过来,还说去看事儿提他就行。
谢过老李回家,隔天早上便去找徐姨看事儿,我想知道究竟啥情况。
徐姨住的地方挺好找,打车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门是虚掩着的,屋内散发浓重的香味,呛的我直咳嗽。开门便是客厅,右手屋子没关门,供奉很多神像,香火缭绕。
客厅内坐不少人,问事儿的人拿着笔和纸快速记录。等待的人没有玩手机的,都看着说话的人。
客厅靠窗位置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大概六十来岁,头发花白,挽在脑后,身材不算很胖。茶几上点根香,她闭着眼睛,伸手虚空扒拉东西,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嘟囔一阵后,为眼前的人答疑解惑。求测的人无非就是婚姻和事业,回答的都很顺利。
终于轮到我,挪到徐姨旁边的沙发上,刚坐下她脸色霎时变得严肃。谨慎看向求测完的人,催促快些离开,至于后面的等待者,徐姨也叮嘱他们明天再来。
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汗毛竖起不敢说啥,直到所有人离开,徐姨才缓缓开口:
“小伙子,你招惹不好的东西了。”
我连忙点头,赶紧说出这几日遇到的事情。徐姨听完闭上眼睛,口中嘟囔听不懂的话。
“%&#@¥%”
刚说几句,茶几上的香毫无征兆折断,上半截落掉在茶几,继续燃烧的香头点着摆放的纸张。纸张燃烧的味道很冲,不过火苗不大,拍两下就灭了。
我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凉意从脚底板延伸至后脑勺,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徐姨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暗,身体抖得厉害,额头浓密的汗珠滴到沙发上。空气凝滞,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徐姨突然睁眼,双目如火般盯着我。我的身体就像被定住,根本不敢动弹。
“徐,徐姨,我这个情况怎么回事儿?”
“您说,我都能承受得住。”
徐姨缓缓开口,声音变得苍老,有点像男人的气势:
“恐怕,你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