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不上你的忙

“问过了呀？”虞舟也是不解，“我不小心把语音公放，他都听见了。”

海灵看了看虞舟，眼神落到虞舟的手上，注意到饼干的小礼盒。

“这是什么？”她岔开话题。

“昨天我在马场，碰巧遇到了一匹小马驹的出生。季老板送来生日饼干。”

“马……饼干？”

海灵脸色精彩极了，憋着笑，眉头却是皱着的，一双明亮的眸子写满了不可置信。

虞舟心情也好，笑着说：“嗯。昨天我还摸到了新出生的小马驹，他们希望我能给它起个名字。”

“！！！”

海灵一声惊呼：“虞舟！快！立刻马上拿其他的样品本，这单成了。”

说完，她拽着虞舟就跑回办公室。

海灵有条不紊地挑了几个样品集，又从仓库里，拿了几套不同面料的样品，放进手提箱里，整装待发。

“海灵姐。你听我说，马场的经营情况确实不太好，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虞舟压着嗓音，和海灵解释，“而且，季老板为了维持经营，都在到处筹钱。”

海灵没回答她，直到两人走出大楼外。

“虞舟，你现在是不是欠了钱？是不是要在最后几天内，把钱都补上？”海灵问她。

“是。”

“但你也知道，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直接筹到那么多现金。对不对？”

“……对。”

“可是，有一个方法。你签下足够多的订单，或者起码是意向合同，证明你的价值。可能事情也会有所转机。”

海灵本来没有那么想，但刚才苏总愿意放手让虞舟去接管大东镇项目，那一切就还有的商量。

只不过，她不敢先给大东镇打包票，怕有变故。

只能在马场制服项目上，帮上一把。

海灵都想好了，虞舟畏首畏尾，估计抹不开面子，那她就亲自上，总之能帮一把是一把。

结果！

季冬彦是开着边三轮过来的。

他戴着头盔，从侧边兜里翻出另一个，为难道：“我只能带一个人。”

“那就小虞坐你的车。我开车，正好带样品过去。”海灵一把将人塞进兜里。

突突突！

边三轮前面开道。

海灵在后面开着自己的车子，盯着前面的两人。

天气已经热起来了。

海灵摇下车窗，吹进来的风都是滚烫的，她有些飘飘然。

就刚刚的那么一会，她心里燃了起来。

夏天到了！

是该大干一场了！

不管是，帮深陷债务危机的虞舟摆脱苏总的控制，还是凑巧给小年轻牵了红线……

助人为乐，果然让人愉快啊！

海灵久违地，对工作有了金钱以外的盼头。

这一回，他们直接把车子开到了马场的后院，先去了马厩。

昨天新出生的马驹，正在小院子里练习走路呢，细细的小马腿颤颤巍巍，发出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母马立在庭院中央，静静地看着它，时不时俯身催促。

小马驹就壮着胆子，围着母马奔了起来。

它一跑，周围员工就鼓掌欢呼。

三人进了办公室。

简简单单的布局，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摆设，书架上有很多的书，乍一眼看去，都是和马相关的。

比起马场总经理室，更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书房。

干净，敞亮。

苏庭屿的办公室走的复古路线，靠墙放了好几个展示柜，摆着他在各地收罗来的工艺品，别具一格。

虞舟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拿苏庭屿作比较，赶紧轻咳一声，收回思绪。

海灵开门见山，又把服装订购的事项说了一遍。

一般员工制服，从选样，试穿，大货，一套程序下来，估计也有小半年的时间。

这还只是员工制服，要求相对宽松。

如果考虑准备马场会员的衣服，要求会更高，时间也会很久。

“昨天，你没有说到完不成绩效的事情。”季冬彦翻了一遍样品集，讪讪地看向虞舟。

虞舟浅笑：“不是正好有小马出生，忘了。”

她不能当面拆海灵的台，只想等晚点再和季冬彦解释吧。

然而，季冬彦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眼神湿润，似乎在说，我揭了自己的老底，可你却不愿意分享。

虞舟埋头喝茶。

海灵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半晌，拿着手机说：“哎呀，我还有个合同要汇报，必须得走了！”

“海灵姐！”

虞舟知道她是故意金蝉脱壳，疾呼出声。

海灵拍拍她的肩膀，用力按了按：“交给你了。”

人风风火火就走了。

季冬彦合上作品集，抬眸看上虞舟：“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帮我？

虞舟真是佩服他的善良，怎么那么暖心呢！

倒也不必。

毕竟不算……很熟。

“海灵姐是替我着急。不好意思，连累你了。”虞舟合上样品集，“就当这事没发生吧。她太热心了，我不好拒绝。”

“……不用业绩了？”季冬彦笑着问。

虞舟摇头：“不是业绩的事情。我其实想在债务到期前，多拿点订单提成。但即便马场的订单下来，提成时间也来不及。所以……”

“所以，我帮不上你的忙！”季冬彦补充完整。

“不耽误您的时间，我先回去。”

虞舟麻利地收拾起东西。

季冬彦起身送她，走到门口时，问：“你之前说的，苏庭屿是你的债主。这快要到期的债务，是欠他的吗？”

“……”

虞舟敛住笑容，有些无措。

昨天在公园里，她听季冬彦说起自己的事情，只觉得唏嘘。

然而，轮到自己，却变得难以启齿。

“我保证守口如瓶。”

季冬彦在嘴巴上划拉一下，同样做出拉上拉链的动作。

虞舟沉默一会，点点头。

“欠了很多？”

“马场里有赛马吗？你在赛马上，有什么心得不？”虞舟话锋一转，调侃道，“要不然，我下注吧。”

谁料，季冬彦蹙起眉头，脸瞬间就黑了，透露着反感。

“没有。这里是休闲马场，不是赌场。”

“抱歉，是我失言。”

虞舟说了再见。

生意没有谈成，是自己放弃的。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知道说错了话。

急于转换话题，没想到惹恼对方。

季冬彦没有追上来，只是目送她离开。

到了马场门口，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那里。

看见虞舟出来，立在车旁的人，主动替她打开了车门。

是苏庭屿的保镖，向弋。

“虞小姐，我送您回去。这里不方便打车。”对方毕恭毕敬。

虞舟知道是苏庭屿派来的。

她坐进去，情绪不是很高。

“苏总知道我来这里吗？”她靠在后座。

保镖老实回答：“还没有到汇报的时间。”

“那就不用告诉他了。”虞舟透过后视镜，盯着保镖的脸，扯了个笑，“我只是来谈生意的。你应该看到海灵离开了。生意没谈拢。”

“虞小姐。”

保镖打断她，想说最好如实汇报。

虞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是来保护我的，还是来监视我的？保护我的话，我心存感激，不管是对你，还是对苏总。但如果是来监视我的，就直接一起去警局吧。”

保镖沉默：“……”

车子往素影大楼开。

“韩霄是你赶走的？还是陆靖出手？”

虞舟注意着保镖的表情，没有半点的波动。

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叹了口气：“要是季老板因为我的原因，被苏庭屿针对，那也太掉价了。”

说是掉价，但虞舟没说，是苏庭屿掉价，还是季冬彦掉价。

保镖只能继续沉默。

车内气氛，有些沉闷。

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

陌生号码。

北城的。

虞舟接起，那头却是熟悉的声音。

“小虞啊！方小姐已经到南城了，明天还得麻烦你带她到处逛一逛。我们人生地不熟，得辛苦你了。”

沈媛的声音是端着的，语调不快，但还是能听出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虞舟答应地很快：“好。”

挂了电话，她发现车子已经开过了素影大楼。

她起了疑心：“这是去哪？”

保镖回答：“苏总希望您这两天能待在宿舍，好好休养。后天等医生检查伤口，恢复好了，再去上班。”

混账话！

根本就不是这样！

“不是鑫湘苑，也不是琼楼，却是要待在宿舍？！”虞舟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离谱，“那麻烦你问下苏总，明天还需不需要陪他的未婚妻逛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