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王屠户么，怎么来这里，还来找......”姜父说一般便住嘴了。

沈鱼儿云英未嫁，和一个有婆娘的男人来往，这是不利于姑娘名声的。

两人没声张，但姜小清也不打算急着离开，便让姜父在这边守着，她则是偷偷绕到了后院的位置，果然见着沈鱼儿和王屠户在说话，而且十分警惕。

只见王屠户小心地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小袋子，倒出一堆的珍珠。

从她这个角度看到的珍珠颗粒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且光泽也不好，完全就是劣等品，就算是买也顶多是磨成粉，根本做不成首饰。

如果这样的东西用姜氏珍珠的名头来卖，不是抹黑她这么长时间的辛苦经营吗！

想到这里姜小清又往前面走了几步，断断续续听清了两人的对话。

“这次的珍珠怎么那么差，先不说外地富商不会要，就是咱们本地的商人都不想要的！”

沈鱼儿十分不满，想要离开却被王屠户拽住了。

“我要是有好的，还能自己藏着掖着不成？”王屠户也来了脾气，“今年冬日天气变化异常，我们偷偷养的这些又死了一大半，这些已经是为数不多算好的！”

“沈鱼儿，说起来当时是你说哪怕是差一点的珍珠都能卖，我们这才听你的又重新养，以前事儿我们已经不怪你了，可现在仅存的一些你要是卖不了，别怪我们不客气把事儿张扬出去！”

说着，王屠户阴恻恻地笑了几声。

“沈鱼儿你要明白，村里头的人对你恨得牙痒痒的，要是我把你的住址，以及你冒用姜氏珍珠的事儿捅出去，村民会怎么样对你我不知道，但使者大人一定会报复你，到时候这渔镇也没有你们父女俩的立足之地了！”

王屠户的话无疑没有给沈鱼儿选择的余地，而沈鱼儿只能被迫接过珍珠。

“不过我丑化说在前头，这品质卖不出好价钱，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就不是我要关心的了。”王屠户嘴角一扬，“反正我只要拿到钱分给兄弟们就行，至于多少钱，就看兄弟们能接受的最低价格是多少了。”

“你！”沈鱼儿咬牙切齿，即便生气还是转头回去拿了一袋子钱递给王屠户，王屠户颠了颠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就算是成熟的珠蚌从海水换成淡水，也要一段适应的时间，所以珠蚌产珍珠最短也要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的时间。

从两人刚才的对话可以猜到，两人合作不是一两次，而且珍珠也从一开始的成熟到现在强行剖出，珠蚌的利用价值也会减少，直到死亡。

这些外行人只想赚钱，根本不明白珠蚌和其他东西不一样，是需要精心护养才能源源不断产出好的珍珠。

虽说沈鱼儿心思不纯，可王屠户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没必要惹一身骚。

但姜小清也没打算离开，而是在那儿等了一会儿，见到沈鱼儿装扮成一个男人出来，她这才跟着到了一家铺子面前。

一开始掌柜的还十分兴奋，可在见到那些小颗且不规则的珍珠，脸色霎时变了。

“这位小哥，上次我可就说过了，要是拿不出好的珍珠，以后就别再来了！”

“掌柜的，还不是因为天气忽然暖了，珠蚌产不出好东西，就这一次，下一次绝对是好东西！”

沈鱼儿很着急，她可是给了王屠户不少钱，必须得回本！

“别再下一次了，除了第一次的东西还能看得过眼，我也是想着姜氏珍珠如此火爆，差一点也是能卖出去，可不能次次如此！”

“掌柜的，就这么一次，还请你......”

“够了！”掌柜的也不是大冤种，将这些珍珠退了回去，“我现在也是瞧明白了，你怕不是养姜氏珍珠的人吧，不然怎会用如此差劲的东西来抹黑名声！”

沈鱼儿想要反驳，却无话可说，主要也是心虚，也不敢多留就走了。

等着人走了之后，姜小清立马走到店铺面前。

“掌柜的，听闻你这边收珍珠，不知道多少银子。”

掌柜的见她装扮朴素，有些狗眼看人低。

她也不气，反而笑道：“您刚才对那小哥倒是和颜悦色，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一样了！”

“你知道姜氏珍珠吗？”掌柜轻蔑一笑，“千金难买一颗，你能拿出来吗？”

掌柜的正说着，她便拿出了一颗真正的姜氏珍珠，瞬间，掌柜的眼睛都瞪圆了！

“这......”说着便要伸手来拿，她快速抽回收，将珍珠在掌柜的面前转了一圈。

“掌柜的既然知道姜氏珍珠，那一定见过，不知小女子这颗可否比拟姜氏珍珠？”

掌柜的赶忙点头，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忙问：“难不成你才......”

“掌柜的先回答我，那个小哥为什么自称自己的东西是姜氏珍珠，你就信了？”

掌柜的面露心虚，但看在正品的面上也没有保留。

原来就和那个馄饨摊子老板说的一样，银楼商会的东家代理了姜氏珍珠，得利的是商会，其他小铺子要分一杯羹就只能自己找关系，而沈鱼儿能准确说出姜氏珍珠的一些特点。

虽然拿来的是次货，但也是自称是淘汰下来才用来零售，旁人也不会多想，可这次的珍珠实在是太差了，掌柜的才那么生气。

姜小清也没埋怨掌柜，卖了几颗珍珠就当是买消息的费用。

当然她也到附近购买次等货的铺子，都走了一遍，让他们都瞧瞧什么叫做正品！

回来后的两三天，她用糖果买通了一个小娃娃，让他盯着王屠户。

也不知道是珠蚌死了还是产量真的不行，他这两三天都没有再去过渔镇，而和他关系亲密的兄弟也一样拿不出一颗好珍珠。

沈鱼儿故意用次等品来冒名姜氏珍珠，定是为了抹黑她，如今好几天不出货，沈鱼儿定然会着急，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只是她没有等来江鱼儿，倒是听到了张桩攒好的珍珠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