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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了宴安殿,林姝意便从裴煦衡怀中主动退了出来,二人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朝着宫门外走去。
裴煦衡抿唇,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姝意,今日的林姝意十分奇怪,安静得像变了一个人似得,若换作以前他们二人单独相处的话,怕是叽叽喳喳已经吵了一路了。
此时她眸光望着前方,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潋滟。
他竟在其中瞧出了几分悲哀,可他又想不通何故悲哀。
林姝意心里堵堵的,眼眶里有泪,但却也落不下来。
青梅竹马十年感情全部碎了,她曾日夜幻想过的婚宴,今日的新娘却不是自己。
原来那些感情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也真是愚钝才那么多年也未发觉裴承延根本不爱自己。
如今亲眼所见这场景,她心头酸涩又胜似解脱了。
“三皇子有兴趣再去喝一杯吗?”林姝意开了口,却又有些后悔,自己这样问倒是唐突了,怕是裴煦衡以为她还是以前那缠人性子。
“宫中喝得不够尽兴,是该到外头去喝个痛快。”裴煦衡并没有拒绝,反正现下左右无事。他们二人从小玩到大,燕玉蓁性子野酒量也野,撇开别的不谈,酒友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林姝意便上了裴煦衡的马车,一路朝着京中最大的红湘楼去了。
途经顺天府,就听到那鸣鼓声阵阵,敲得林姝意忍不住掀开帘子瞧了过去,紧跟着就传来了一个女人哀泣的叫喊声。
“民女有冤情,请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马车绕开了顺天府,拐个弯就到了红湘楼,下了马车随着裴煦衡入了红湘楼,一入大堂就听到有人在议论的顺天府门口的事情。
“那苏家姑娘生性良善,怎可能会杀人?”
“可却是在现场搜到了苏家姑娘的玉佩,说是那人拽下后藏匿在身后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倒是觉得冤案,若真是证据确凿,这苏家人何苦伸冤如此?”
林姝意顿住了脚,想是将此事听了下去,裴煦衡见此有些讶然,只静静的打量着蹙眉不语的她。
“我想去顺天府看看。”
林姝意还是开了口,裴煦衡觉得这事稀奇又有趣,原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吸引燕玉蓁的东西。
等到了顺天府,门口那女人依旧敲锣喊冤,只是敲锣的手显然比之前缓慢了,而声音也沙哑了。
她听见马车的声音,见那停在一旁的马车乃是皇家马车,连忙跪到马车跟前哭喊道:“求求青天大老爷救救我妹妹,我妹妹是被冤枉的!”
林姝意听着那沙哑的声音于心不忍,连忙掀开帘子下来,那女人未曾想下来的竟会是一个姑娘,难免有些落寞。
“你有何冤情,说出来吧。”裴煦衡也从马上上下来,拢了拢袖子,目光打量着那女人。
“民女苏氏,家妹前些日子卷入了一场凶杀案之中,他们将我妹妹抓起来声称是凶手,可我妹妹生性良善,我拿我人头担保她定然不会杀人的,更何况死者还是她的丈夫!”
“他们感情融洽,恩爱有加,她怎会平白毁了自己的好日子!”
林姝意一路听来,知晓这苏家口碑很好,家里世代都是良善之人。可此事又是谋杀亲夫,其中端倪实在蹊跷,林姝意如今最见不得冤屈,她深知被冤枉是何等滋味。
“参加三皇子殿下。”顺天府府尹张鹤忙不迭从里头出来行礼。
那女人一听此人还是三皇子,连忙跪下磕头喊着冤屈,顺天府府尹连忙让人将其拉走,直接被林姝意喊住了。
张鹤瞧着来人是京中响当当的混世魔王燕玉蓁,顿然觉得自己摊上了事情。
“有人击鼓鸣冤,为何不理?”林姝意有些不悦的发问。
裴煦衡的目光也恰到好处的落在了张鹤身上,张鹤连忙回道:“这桩案子已经了结了,人证物证具在,更何况犯人已经对自己的罪责供认不讳了。”
“我妹妹是打击太大,这才失了活下去的心,什么人证物证都是假的。”
林姝意从大堂那里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其中确实有端倪在,她沉声问道:“杀人者必然有动机,不说别的,但在民间口中这苏氏与他丈夫恩爱有加,那她杀害丈夫的动机是什么呢?”
“这......肯定是为了谋取家产。”
“我苏家好歹也是商户,怎会缺他们家这点银两,当初我妹妹嫁去可是倒贴嫁妆都没收多少彩礼的。”那女人擦着泪,哀声连连,“我妹妹若是爱财就不会下嫁过去了。”
张鹤顿时哑住了,林姝意一字一句道:“既是鸣冤了,这案子又确实没有搞清楚,反正大人您还闲着,为何不肯升堂审理呢?”
裴煦衡负手朝着里头走去,凉凉的说了一句:“张大人,升堂吧。”
这丝毫不给张鹤反驳的机会,张鹤也只得擦擦头上的冷汗,拍案,升堂。
“苏氏你既说你妹妹有冤屈,可那人证物证又如何解释?”
苏氏跪在中央:“那玉佩数月前我妹妹就曾说丢失了,偏生在案发现场找到了,显然是有人栽赃嫁祸的。”
“你说丢了就丢了?本官看你是救妹心切,才撒下谎话!”
林姝意回忆着在红湘楼所见之事,悠悠开口道:“张大人为何不信她的话?”
“她乃凶犯之妹,更何况口说无凭。”张鹤蹙眉,心下不悦总觉得这燕玉蓁是来捣乱的。
“隔壁婶娘可以为我们作证,我妹妹丢玉佩那段时间曾回娘家找过,当时隔壁婶娘也在场,还说了几句。”
张鹤又怔住了,只道此事莫不是真有蹊跷,立刻命人找来了那徐婶娘。
徐婶娘还未到之际,林姝意开口打破了沉默:“我来之前也听闻此事,方才大人说口说无凭,我倒是很好奇指证陆苏氏的那位又拿了什么证据,据人所说那位寡妇与陆苏氏乃是妯娌关系,且两人素来关系不合,这是否也存在恶意栽赃之嫌?”
“若单纯指证就可以作为证据,那是否也可以说其为口说无凭呢?”
张鹤听一女子妄议公堂,有些不悦,偏偏她说得话自己也没法反驳,虽沉眸冷声道:“把那寡妇也带上来公堂对证。”